第二卷 劍飲江湖 第77章 失蹤1 文 / 林朗
第77章失蹤1
「奴婢曾到過。」一個翠色人影站出幾步，蒼白的臉上滲出細密的汗液。
「說！都遇到過誰？」
彭——再一看去，人已經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著應聲，「紫夫人讓奴婢前往後花園摘些花做香包，遇到了莫總管，顏夫人和穆姑娘。不過，奴婢都站得遠遠的，不曾和他們打過招呼。」
「哦？」茗甫城側眼望向自己的身旁，不再言語。
另外一個僕役也慢慢跪下，「小的是後花園的僕役，每天都會打掃整理花圃。」
「可有見到什麼人？」
「除了莫總管，廚房的管事丫頭，還有馬房的小六就再無他人。」
莫總管掌管山莊上上下下的雜事，到過後花園自然也不會引來他人懷疑，不過為了表示自己的公正嚴明，茗甫城自然也要審問一番。
「莫征，你可有什麼需要交代的？」端起莫征遞過來的茶杯，茗甫城緩緩開口。
莫征走到大廳中間，看了一眼神色不安的莫顏，又望向滿眼笑意的穆蝶舞，思忖著該如何應付眼前的局勢。
片刻，他緩緩跪下，「老奴自知有罪，請老爺處置。」
「爹！」莫顏猛地起身，自是不相信莫征的認罪。
茗甫城似乎對他的毅然認罪表示理解，沒有想像中的憤怒，放下茶杯若有所思地說道，「莫征，你可是為了顏兒要擔下這罪責？」
「不！是我！是我看少主子被這身份不明的女子迷了心智，甚至要還要娶進門，我怕顏兒受苦，更怕這個女人別有所圖，萬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我深知老爺容不得這樣的卑鄙手段，今日之事我並不後悔，還望老爺能看在我為茗家辛苦幾十年的份上，替我好好照顧顏兒。」只見一道明光閃過，鋒利的匕首直刺心臟。
「爹！」一聲驚呼震痛了眾人的耳膜，霎時間所有人都不敢望去，生怕看到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而待眾人緩過神時，一道白影應經擋在了莫征的身前，疾如風塵土未沾。
這便是名震江湖的青衣魅影，鬼手奪刃。待所有人的驚歎還未發完時，蝶舞注意到一道寒光劃過，銳利似冰。那光影直衝著莫顏，和護在莫征身前的茗甫城。
「莫總管這是何故？就算下毒也不必以命相抵，更何況小女不是還沒死嗎？」甩開眾人眼中的複雜神色，她起身靜立，如白蓮一般濯而不妖。
栽贓？陷害？拿她做了魚餌把這茗音山莊鬧個雞犬不寧，不管對方是何目的，她一點也不在意了，如今想要獨善其身亦是不可能了。
既是如此，索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她穆蝶舞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以前在宮裡要審時度勢一忍再忍，茗音山莊可沒那麼多讓她忌諱的人，鬧得天翻地覆也怨不得她！
「莫總管為愛女之心，小女實在感同深受，若我父親在此想來也會代我認罪。只是，小女孤苦無依，身份卑微，若是莫總管以命相抵，實在讓小女承受不起。」一臉悲慼淚如雨下，她做不來強悍張狂的模樣，心下知道柔弱的女子才是天下男人的軟肋，碰不得傷不得。看著茗戰快要衝出來的慌亂模樣，她繼續說下去。
「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讓莊上的人因我而惶惶度日，更讓我心中羞愧。茗音山莊是江湖名門，自然容不得下毒害人的卑劣行徑，但小女不過是一個外來客人而已，何必因為我而讓傷了大家的和氣？」
這一番話不但沒有澆熄猛烈的火焰，反而讓大廳上的熱浪更加濃烈。無名忍不住心中暗笑，卻仍是不得不板著臉站在她的身後。
孤苦無依？身世飄零？虧她說得出口！她的話更是將莫顏逼入絕境。
「穆姑娘！」茗戰終於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正是如此，才更要查出真相還你一個公道，茗音山莊在江湖上行得正站得直，從來不會罔顧他人性命而護短，今日兇手未能得逞，他日必然還會下手，我茗戰亦是容不得這樣的人留在莊上。」
注意到紫姬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蝶舞心中突然慌亂起來。茗戰的一番暢言必是說給下毒的真兇，而若是紫姬的話，她怎會……
掃視著眾人，她仍是低泣不語，換來了茗戰的強烈回應。
「爹！我要娶穆姑娘！」一聲驚呼引來所有人呆滯的眼神，就連蝶舞也險些驚呼出口。
「不行！」茗甫城更是怒不可遏，灰白的鬍子隨著怒氣勃發而微微顫抖。
茗戰站在蝶舞身側，冷傲張狂的氣勢瞬間將她圍得密不透風，生怕會因為茗甫城的暴怒而遷怒於她。
「茗公子……」窘迫的眼神沒有躲過無名了悟的眸光，瞪了一眼笑到內傷的無名，她只覺得自己像是牽在別人手裡的玩物。
這茗戰不會太獨斷專行了吧？發表言論之前難道不應該先告知她這個當事人嗎？
「爹！您曾說過，只要身份不辱茗家聲譽，你自是不會插手我的婚姻大事。」
「如此更是不行！我決不會容許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嫁入茗家！」
身份不明啊！她確實如此，一個嫁了人的女子還要在這裡扮作雲英未嫁的小姐，她真是有面子。
看到茗甫城氣得發抖的模樣，蝶舞心中忍不住暗笑，再望向茗戰的幾個侍妾，臉色更是蒼白。
「茗公子，雖然你當眾告白讓蝶舞感激涕零，可你未免也太小瞧蝶舞了。」冷眼對上茗甫城，「我穆家雖然不是名門大戶，卻也是書香世家，小女若嫁也只嫁沒有家室的男子，獨享君寵，專愛一身。我，容不得侍妾作亂，與他人分享一人！」
話一出口，大廳裡一陣驚呼，包括茗甫城在內的一干人等因為她不守婦道的言論而譏諷嗤笑。這話也的確驚世駭俗，不過卻是她的真實心境，世間的癡男怨女無數，有幾人是廝守一生白頭偕老？男人可以有妻有妾，左擁右抱，而女人便要為君守身，孤老一生。既然要愛，便只能是獨一廝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世間，能做到如此的又有幾人？
或許，蝶舞的話確實值得琢磨，包括茗戰侍妾在內的所有女人都忍不住因為她的心高氣傲而崇拜不已，誰家女子會願意與他人分享一夫？忍，不過只是因為世俗眼光而已。紫姬心頭一熱，忍不住眼前一片模糊，就連她這樣心高氣傲的女子都甘心為妾，其實她才是不懂愛的人啊。
莫顏癡癡望著蝶舞的方向，轉而再看著茗戰，眸中閃爍的光亮清透明澈，少了幾分癡纏和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