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飲江湖 第75章 栽贓1 文 / 林朗
第75章栽贓1
蝶舞勾起唇畔，眼中似乎閃耀著什麼，「生死由命，皆不由人。」那個人都能棄她而去，她為何不能放手一搏？
也許，最壞的結果就是魂歸地府罷了。至少，那裡還有人在等她……
「我答應過要讓你平安無事！」無名因為她低沉的情緒有些失落，看著她眼中流轉的傷懷，自是明白她心中惦念的人是誰。
茗戰望著眼前的場景，似乎明白什麼，可他又不願去猜測，索性出口問道，「不知穆姑娘今日都曾去過哪裡？」
蝶舞詫異地愣了愣神，認真思索著，「只是去了趟花園而已。」
「可曾遇見過什麼人？」
「嗯，在園中遇到了茗夫人。」她依稀記得，那個喜愛穿黃衫的女子孤立在花叢中，一臉哀怨傷感。這種神情她見過許多，偌大的後宮裡，幾乎多半的女子都會如此。
那種失落悲慼的眼眸，是女子的閨怨，也是哀悼早逝的春情。
「夫人？」茗戰皺皺眉，臉色不佳。「她不過是個侍妾而已。」
「夫人很愛少莊主，身為女子的我都可以感覺得到。」蝶舞話一出口，引來茗戰眼中的不可置信，似乎她說錯了什麼。
無名笑而不語，似乎臉上的嘲諷擴散地愈加強烈。有妻有妾竟然還妄想得到一切，哪有那麼容易的好事？
「但我，並不愛她。」一陣落寞，難掩心中的惆悵。茗戰直盯著蝶舞，似是要說些什麼，卻硬是強忍著壓下。
蝶舞臉色似乎越發蒼白，手指緊扣著被角，抓住一大片褶皺。冷汗沿著額頭滑下，細密的汗珠從鼻翼處分散顯現。
「啊——」一聲驚叫傳來，眼前已是一片殷紅的血跡。看得人心驚膽戰，失魂落魄。
「穆姑娘！」茗戰話音未落，就被一道白影推開，看著無名將她抱在懷裡，心中不禁吃味。
「不要說話，我來幫你！」放下手中的劍，他盤坐在蝶舞身後，掌心按在她的後背。
一道暖流傳入，慢慢滲透在全身的血液中，蒸騰的霧氣籠罩在她的全身，一陣滾燙的熱流衝出口，方才發覺自己的魂魄慢慢回歸。口中的血腥味道很濃，喉嚨如燒灼一般疼痛，腹中更是湧著陣陣絞痛，渾身顫抖。
那不是刺骨的疼痛，而是緩緩滲透骨縫的難受，如同萬蟻嗜咬一般。
「啊……好難受！」她呻吟著，手緊緊抓著被子。一時間還未離開無名的懷中，手卻被茗戰緊緊握住。
「我不會讓你出事的！」他衝口而出，滿眼的焦急擔憂是從心底發出的。
轉身離去，冷傲的背影彷彿可以撐起一片天地。如墨一般勾勒出沉寂的世界，只待那黑暗慢慢遮住了她的眼。彷彿，再也看不到，聽不到。
只是那一聲聲呼喚似乎在耳畔響起，「舞兒，舞兒……」
是他嗎？他，終於來了嗎？
眼前的渺小光焰彷彿走出一個熟悉的人影，熟悉的笑容流淌在臉頰上。他笑著喚她，只是剎那，她就要邁出第一步。
「你最好給我活下來，否則，豈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聲音裡暗含的清冷似北風一樣吹著她的心，一陣顫抖換來她回眸一望。
「他？」欣喜地問著，她回轉身子。
一團迷離的白霧將她包裹，慢慢回到真實的世界。
「他……沒死嗎？」蝶舞緩緩睜開眼，望向身後的人，看著他眼中的掙扎，心中升騰起一絲期盼。
依然冷漠的聲音將她徹底打垮，「死了！」
「那為何……」
「活著，我帶你去看他。」他閃過那詢問的目光，側過臉。那個人的墓，也許她還未祭拜過吧？
她瞬間明瞭，一時間滿眼的水霧氤氳而生，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裡。
那個人，早就死了……
只是，她不願相信而已！
「啪——」一掌揮下，茗戰滿目冷光。
看著血紅的痕跡劃過唇角，他有些心疼，只是那心疼因為一雙執拗的眼眸而刻意壓下。沒有說話，只盯著她，看她如何求饒。
他第一次打她，竟為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
「為何不說話？」
「說什麼？」
「解藥在哪裡？」
「不知道！」莫顏臉上的笑容似有若無，卻是似風一般清冷。
他一臉怒意，似乎將最後一絲情意拋諸腦後。「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他怒喝，震得整個地牢隱隱顫抖。
她揚起眼眸，笑容愈濃，說出口的話令人心酸，「你竟為了一個外人傷我？」
「她是我的恩人！」故意掩下眼中的閃躲，他蹙眉轉身。「是茗音山莊的貴客。」
「你喜歡她！對不對？」莫顏終於哭了出來，顫抖著喊道。
望著茗戰沒有做聲的模樣，心中深知他已經默認了這個結果。
「我以為，你不愛我，至少也會相信我。我們終究還是一起長大……」莫顏的聲音沉了下來，似乎不再希冀他的憐愛。
她，根本就沒有得到過，何嘗會失去？
心中變得一片清明，不再癡傻地一味單戀。
「顏兒……」他喃喃自語，望著她淒哀的眼神有些不忍。
「是我做得！」猛地抬眼望著他，悲憤地喊道，「要殺要剮隨你！」
這一聲聲嘶力竭的嘶喊讓茗戰心頭一怒，「解藥！」
「沒有！」她不再留戀這一切，本不屬於她的一切。既是如此，死在他手裡也好。
只待一道明光閃過，只聽「鐺——」的一聲，茗戰手中的劍隨之掉落，而兩個人影衝了進來。
茗戰一時心驚，轉過身方才注意到衝進地牢的兩個人。
「爹！」
茗甫城瞧了一眼莫顏，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望著地上的長劍不禁歎氣，「戰兒！你怎可如此糊塗？」
茗戰不語，轉過眼不敢看向莫征，一臉的心虛。儘管他再生氣，也不該拿莫顏的性命作為賭注，想著莫叔幾十年來對茗家的忠心，他反倒有些不自在。
「顏兒……讓你受委屈了！」
莫征不禁老淚縱橫，站在茗甫城的身後擦拭著眼淚，他一生只有這一個女兒，雖然身份卑微但也對她疼寵有加，何時讓她受過丁點委屈？而此時，自己眼見女兒受苦，卻無能為力莫征一時心如刀絞。
茗甫城撫過莫顏的頭，輕輕安慰著，「老夫回來了，自然容不得任何人傷你半分。」不怒而威的氣勢讓茗戰也不敢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