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殤宮遺恨 第51章 刺殺3 文 / 林朗

    第51章刺殺3

    「皇后身體可好？」隨著齊海走去乾陽宮的前院，蝶舞不免想起幾日前所見到的皇后。

    齊海欠身說道：「皇后娘娘最近鳳體欠安，許是著了風寒，舊疾也復發了。」

    「皇后還有舊疾？」蝶舞驚異地問道。

    「是前些年陪著國主在暮蓮圍場打獵，中途落馬而傷了身子骨，這些年倒是有些好轉，只是不知最近為何又復發了。」齊海依稀記得當年在圍場裡發生的驚險一幕，皇后的座騎不知因何而驚，瞬間從馬上跌落，飛濺在沙土中的血紅，引得眾人心驚膽戰。若非平陽王出手相救，怕是也活不到今日。

    蝶舞心中一陣戰慄，禁不住覺得後心發冷。若是如此，便是有人早在多年以前對皇后下了殺手，只是，一次次被命大的皇后躲過。可是，這一次真的能如願嗎？

    她從來就不願插手後宮的紛繁爭鬥，即使是這一次也不過是為了替枉死的雪漓報仇。一旦如願，她便可以放手一搏。

    「姑姑，你在外面候著吧。」她不願將晴婉牽扯進來，暗暗地掃向身旁的人。

    「主子……」

    「放心吧，說完話我就出來了。」她沒有回頭，似乎不想晴婉為她擔心。此次，她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即使推不倒容妃，也要為她掘出一座墳墓。

    「娘娘，蝶昭儀求見。」隨在齊海的身後，蝶舞看到了那個柔弱的背影，靜靜地坐著，柔情似水的眼眸直直地凝望著遠方。

    她看出來了，皇后定是深愛著南容恆，不然絕對不會有這麼纏綿淒哀的眼神。後宮的女人真是可憐，她們想盡辦法爭寵斗寵，可不論怎麼努力也比不過原配夫妻才擁有的真實情意。

    聽到齊海的聲音，皇后的臉色微微一變，但轉瞬便恢復泰然自若的神情。「讓她進來吧！」

    「皇后萬福。」蝶舞跪在地上，深深叩拜。她這重重的一跪反倒讓皇后有些不知所措。

    皇后連忙起身，走上前將她扶起。「蝶妹妹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有什麼事？」

    蝶舞慢慢抬眼，水潤的眸蓄滿了眼淚，欲泫欲泣的樣子很是哀憐。她的心在顫抖，就連雙手都不住得抖動著，她的心裡實在沒底，眼前的皇后究竟能否助她除掉那個不可一世的容妃。畢竟，皇后的背後還有一朝宰相為其撐腰。

    「蝶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快起身回話。」皇后使勁撐起她，卻在不經意的恍神間撫上了胸口。

    蝶舞看到此景，有些不忍。如此虛弱的皇后竟費盡心力照顧南容恆，卻不知自己的未來或許再也沒有希望了。

    「娘娘，臣妾有罪，不敢起身。」

    「妹妹這話從何說起，你何罪之有啊？」皇后微微一笑，輕蹙眉頭。

    「請娘娘恕臣妾無罪。」她執拗地跪在地上，不肯開口。

    「這……好吧！本宮恕你無罪。」

    蝶舞這才緩緩起身，湊在皇后的耳邊輕語。卻見她的話音剛落，皇后便驚得後退幾步。

    「此話當真？」

    「臣妾句句屬實，只是，此時卻是死無對證。」

    白皙的指緊緊地攥著，久久才慢慢鬆開。皇后斜睨一眼門外的齊海，揮手將他屏退，慢慢地走向窗台。

    「你可知，這話是絕不能被他人聽到的。」

    「臣妾知道。」她早已想到，若皇后有心除掉容妃，便會是最大的推手。

    「你可知道，若是無法將她徹底推倒，你我便再也沒有回頭路。」皇后眼中流露這複雜的神色，讓人摸不透也看不清。她不是傻子，怎不清楚後宮傾軋的結果便是數不盡的利用和設計，這裡根本沒有所謂的正大光明。

    「臣妾知道。」

    「那你竟然還敢說出來。」皇后厲聲大喝，一反常態地呵斥著，完全不似她平日裡那般溫婉寧靜。

    她要賭一賭，皇后究竟會不會助她。

    只見皇后慢慢坐下，緩緩拿起茶杯，放在唇邊唾飲著。許久，才溢出幾個字。「皇上已經醒了。」

    這便是同意她面見聖上，不止賭上了她的身家性命還有皇后的鳳座。

    「謝娘娘！」

    「你不必謝我。於公於私，我都該助你。」皇后輕咳一聲，眼神轉向輕紗飛舞的簾後。「若是不能讓他相信，一切都是枉然。」

    身為南容恆的原配妻子，她與他結髮相知，更是明瞭他想要整肅朝綱的心，可是，此時他的成敗卻必是要借助陳敬中的力量，而容妃自是無法定罪懲戒。

    蝶昭儀，怕是會引火燒身吧。

    蝶舞頷首施禮，向那簾後走去，待她將簾子打開，便看到大殿中央的明紗隨風纏捲，明黃色的人影靜靜地躺在榻上。蒼白的面容已經染上些許血色，可唇畔卻還是煞白得嚇人。

    「皇上……」她走近榻邊，看著那微合的眼，輕輕喚著。

    一股強勁的力道，便將她壓在榻上，邪魅的氣息湊在她的耳畔。

    「幾日不見，愛妃可是想朕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乾裂的唇露出幾道血絲。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狼狽，至少在她看來，一個如此狂妄自大的君王是絕不允許被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的。

    他卻不在意她的眼光，緊緊地把她攬在懷裡。

    「請皇上保重龍體。」蝶舞本欲退開，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的懷抱。淡淡的草藥為透過衣衫傳入她的鼻息，瀰漫在空氣中。明黃的褻衣上沾染了幾許血跡，慢慢得殷浸出來。

    「這傷……很重吧！」

    「無礙！」他皺皺眉，不屑於流露出虛弱不堪的一面。「愛妃前來，不是探望朕這麼簡單吧！」

    蝶舞抬起眼，看到一抹探索的光芒落在自己的臉上，「臣妾前來是要請罪。」

    南容恆鬆開她，慢慢靠在榻上，狹長的眸閃過促狹的笑意。這不似她的作風，至少在他看來，蝶舞是一個細膩謹慎的人，心思才智絕非一般宮嬪可比。

    「愛妃這是何故？」

    「臣妾隱瞞不報，導致皇上受了重傷……」

    眸光一閃，陰戾地讓人戰慄不安，她繼續說著，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話已經惹得他龍顏不悅。

    「不必了！」

    「臣妾必須要說！」

    「朕說不必了！」

    他抓著她的手腕，硬生生勒出一道道紫痕。「你可知有些話不能說出口！」

    瞬間繃緊的空氣，將她冰凍起來，找不到可以緩衝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