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殤宮遺恨 第46章 尷尬2 文 / 林朗

    第46章尷尬2

    「是！的確是傾城傾國。」他從混亂的意識中反應回來，接口說道。沒有讓南容恆注意到他攥緊的雙拳。

    他從沒想到，南容恆對他說過的女人竟然是她……他以為，被遺忘在角落的蝶舞從來就不會被人注意，卻沒想到天不從人願。終究，還是無法逃脫南容恆的手掌心。

    「她很又意思，倔強中帶著憂鬱，是朕從來沒遇到過的。」他的後宮中有各種各樣的美女佳人，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會這麼明目張膽拒絕他的賞賜。單從這點，穆蝶舞就和其他女人有著天壤之別。

    南容恆眼神中閃過精光，那光芒卻讓一旁的韓子諾心中一顫。那是侵略的光芒，是佔有的光芒，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光芒。跟在國主身側的他，從來就沒有間過國主對女人有過如此的企圖心，就連梅妃都不曾有過。難道……他對蝶舞竟會有如此深的佔有慾嗎？

    「這次你去四方城結果如何？」南容恆眼中迸發的光芒沒有停止，反而益發強烈。

    「一切順利，只要能順利找到肅親王和端成王相互勾結、叛逆的證據，就可以將他們一舉殲滅。」韓子諾穩定了心神，將幾日來的成果稟報給南容恆。

    肅親王……你終於也會又這一天了！

    「烏都之戰，只怕明國再也無法支持下去了。」南容恆把目光放在宮牆上，看著牆邊的夜鳶樹，忍不住停下腳步。

    「據微臣判斷，以殷國的強勢，必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強取豪奪的機會。」韓子諾從四方城得到最新的戰況，就是明國大將何成元在戰中受傷，雖情況不明，但依據幾日來明國屢戰屢退的情勢來看，前途岌岌可危。

    南容恆收回目光，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殷國乃是虎狼之國，一向是野心勃勃，今日可為了烏都而與明國撕破臉，想必他日必然也會危機我南國。依你只見，我們究竟要不要戰？」

    戰，這一戰究竟要如何戰？是與明國結盟還是與殷國結盟？這一個「戰」字包含了太重的份量！

    「以目前的情況，無論戰還是不戰，對於南國都是一場無法預測的危機。若是戰，與明國結盟雖然可以暫時保全明國，卻與殷國為敵。與殷國結盟，他日或許會引狼入室，得不償失。不戰，則顯得南國膽小怕事，更易引來殷國的覬覦。」韓子諾分析著，完全從大局著手。

    「你說的沒錯！這戰與不戰都很難選擇，尤其是現在南國朝內政局不明，內訌隨時發生的情況下，這個選擇就更需要謹慎對待。」南容恆踱著步子，反覆思考著。

    「那我們只能以前出手！把肅親王和端成王叛逆的證據找出來，以防內外勾結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韓子諾靜立在樹旁，看著南容恆的反應，他的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紅樓食坊，依然花團錦簇，人頭攢動。在這裡就可看盡南陽城的三分熱鬧。

    南容恆坐在二樓的屏風之後，冷冷地注視著一樓大廳的食客。

    「子諾，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來這裡？」南容恆隱約猜到什麼。

    「公子，我得到消息，端成王和肅親王今日要來這裡密談。」韓子諾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唾飲著。

    他的表情沉穩悠閒，似乎對一切都瞭若指掌。

    空氣中瀰漫的菜香讓人垂涎欲滴，但卻沒有人能夠感受到一股暗流正在著繁華盡盛的食坊內四處湧動。

    「你說的可是真的？」南容恆微瞇雙眼，俯視腳下晃動的人影。

    韓子諾把目光緩緩地落在一樓角落處，只見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正坐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酒。但若是有心人便可發現他的目光凌厲地掃視著整個食坊的環境。

    「那個人是誰？」

    「肅王府的管家。」

    南容恆撥轉著手上的扳指，似乎想到了什麼。

    「朕記得，朕小時候去王府玩的時候似乎見過這個人。當時這個人並不是管家……」他緊蹙眉頭，刻意追溯著年幼時的記憶。

    「那時，肅親王時任兵部尚書，因屢建戰功才被先皇賜封為肅親王。而這個人似乎就是他身邊的副將。」

    「公子記得沒錯，此人正是肅親王當年的副將阮風亮。」韓子諾點頭一笑。

    「堂堂一個驍勇善戰的副將竟然淪落到王府做管家？」

    韓子諾聽到這裡反倒直搖頭，「公子，你何不換一個角度來看？堂堂的一介戰將，竟然心甘情願為奴，其後隱藏的內容更加引人遐思。」

    「你是說，他們另有圖謀？」一想到這裡，南容恆不免心頭一顫。

    若這其後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必然這秘密會驚天動地。

    「難道……肅親王早有預謀要謀反？」他實在不敢想像著背後的驚天陰謀，那個人畢竟是他的舅舅。

    此時空氣中瀰漫的不再是香甜的菜香，而是血腥、悲涼。南容恆感到一種作嘔的**湧上他的心頭。他原本也只是猜測，可是當端成王出現在食坊的大門口時，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內心深處的狂躁。

    韓子諾緊緊地扣住他的拳，防止他衝出去。

    「公子，切勿在這個時候壞了大計。」

    緊攥的拳頭被緊扣在檀木桌子上，糾結的指尖劃出幾道深深的印痕。韓子諾皺皺眉，但既便如此他也沒有絲毫放鬆對南容恆的桎梏。他明白，南容恆若是此時衝出去，不止壞了南容恆的大計，也會讓他一直以來的計劃功虧一簣。

    南容恆掙扎幾下便放鬆了手中的力量。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肅親王的管家和端成王交換著眼神，儘管沒有過多的言語，但足以讓他們明瞭這兩個人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端成王大聲地和食坊的老闆娘寒暄著，隨著柳鴻秋直接走進二樓拐角處的雅間，而片刻之後，肅親王的管家便趁亂也混了進去。

    這所有的一切都落在南容恆的眼中，直到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他才木然地坐在椅子上發呆。

    真是天大的諷刺。原本，他還對這一切抱有懷疑，但此時眼前的一切都證實了那個陰謀。自己的兄弟竟然和自己的親舅舅聯手要謀反，真是天大的笑話。

    「公子……」韓子諾呼喚著他，但彷彿一切都變得那麼遙遠，他最不敢去面對的就是一向疼愛他的舅父竟然有這麼大的野心。

    「公子……」片刻之後，南容恆恢復了以往的神態。

    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一個堂堂的君王怎能讓別人看到他的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