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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李陸情深胜似弟兄 陸成習武死于非命


  李光輝和陸成搬進新居,哥儿倆是非常高興。
  定居之后,開始商量著婚事儿。李光輝的意思呢,咱哥儿倆一塊儿成親,陸成是婉言拒絕。他說:“你是哥哥,您得先成親,哪怕早半年呢,也是那么回事儿。我得在您后邊。您要不先成親,恕我不能遵命。”李光輝說:“好吧,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這就找媒人來提親。您說有錢什么事儿不好辦?要提起李光輝和陸成來,方圓百八十里的沒有不知道的。這媒婆一提親哪,呵,大姑娘排著隊往這儿送!后來李光輝選中一家,姓蔣,是另外一個村子的。這是個大姑娘了,今年二十歲。這個人,性格善良、溫存,還識文斷字,家里的生活不太寬裕,特別樂意嫁給李光輝。就這么樣,這門親事就算定下來了。過了禮,雙方該走動的事情全都辦完,挑良辰、擇吉日,這才把蔣夫人接過門來。當然了,這個熱鬧勁就甭提了。
  夫妻成親以后,十分恩愛。一個是李光輝這個人性格好,脾气也溫順。夫人就更甭提。兩口子不抬杠,這就好辦事情。那陸成也是非常高興。
  頭一年沒事儿,轉過年來,蔣氏夫人怀孕了,到了第二年的春天,生下一個大胖小子。哎喲,這哥儿倆樂得真不得了啊!李光輝就給他孩子起個名儿,叫李英李世鈞,也發下請柬去,大辦酒席,祝賀了一番。可是李光輝一想:我娶了媳婦,連儿子都有了,我兄弟那邊我得抓緊,三番五次催陸成,最后陸成這才吐了口,娶了老姜家一個女子。這人儿也不錯。老姜家生活一般,所以也樂意嫁給陸成。就這樣,婚事也定下來了。
  中秋節那天,大辦喜事儿,陸成成家,大家熱鬧得不得了。但是呢,這姜氏夫人成親過了好几年也沒開怀儿,這個事儿使陸成挺著急,沒辦法,找郎中看病吃藥,又到廟里燒香許愿,忙乎得不可開交。
  就在李英長到七歲的時候,沒想到姜氏怀孕了。一說有了喜了,連李光輝都跟著高興啊!就盼著這孩子快生下來。十月怀胎,孩子生下來,正好也是個小子。這孩子降生的時候,正好是“寅時”,過去按時辰計算時問。就這么的,陸成找哥哥李光輝,說給孩子起個名儿得了,李光輝挺高興,說這孩子應當叫陸寅陸曉初。“好,太好了!就按哥哥說的辦!”
  陸寅一降生,李英已經八歲了。這小哥倆就差著這么几年。陸成有了儿于,給家庭帶來了喜悅,夫妻高興,家庭和睦,這孩子就是大家的開心寶了。
  眨眼之間,又過去八年,李英到了十六歲,陸寅到了八歲,這兩家是親密無間,跟一家人一樣。要這么下去呢,也就什么事儿都沒有了。也是合該有事儿。
  自從李光輝和陸成洗手不干之后,哥倆搬到蔣家屯。雖然說不干了,他們兩個的武術可沒撂下,天天練功。一是強筋壯骨;能夠多活几年;另一方面,哥儿倆有准備,你知保鏢這几年得罪誰了?尤其是干了十几年鏢局子的生涯,手里頭頗有積蓄,你知道誰想著要搶自己?怎么辦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所以哥儿倆這武功沒撂下,二更天就練。尤其是李光輝,那練得是更起勁儿,把練功視為生命。
  就為了練功,李光輝還格外撥出點銀子,在大后院修了五間練功房,里頭砂口袋、石礅子、鐵鎖、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刃樣樣俱全,他是一天不落地練。陸成也練,比較而言赶不上李光輝。有時候閒著沒事儿呢,哥儿倆沏壺水,坐到一塊儿也討論槍棒和拳腳。李光輝不明白的向陸成請教,陸成不懂的,就問李光輝。因為他們交情特別深,沒有隱瞞之心,而且有什么就說什么。但是陸成光忙于自己家的事儿,有時候他不練功,李光輝堅持不斷。
  有這么一天,李光輝到后邊練功去了,告訴門上的家人:“如果有人找我,你就說我不在,別耽誤我練功。”家人搬了把椅子,就坐在門洞了。李光輝到了練功房,把門倒帶上,把衣服脫掉,在里邊練功。這事情說來也巧,時間不大,陸成從街上回來了,進門就問:“我大哥呢?”“在后邊練功呢。”“呵,大熱的天儿,又練上了。我去看看。”要按往常哪,他先回自己的家,看看夫人,瞅瞅孩子。今儿個一高興,他沒回家,直接就奔練功房來了。
  來到外頭,他把門推開一看,就是一愣。愣什么呢?他就發現這屋里正中央,房上吊著個大竹圈儿,這竹圈儿有兩個人手拉手那么大個方圓。竹圈上盡環子,共是三十六個鐵環儿,每個環子上頭拴著根繩儿。這三十六根繩的下面,有皮套、鐵叉子,上面插著三十六把刀,刀尖朝里,刀把朝外,都是牛紋尖刀,磨得鋒芒利刃。這個人呢,站在正中央,把這三十六把刀都悠起來,就像人打秋千似的。這一悠到外頭,它還回來,悠的勁儿大,它回來的勁儿也大。
  就見李光輝滿頭大汗,站在正中央,閃、轉、騰、挪,躲閃這三十六把飛刀的進攻。這种功夫,陸成光听說過,不知是李光輝練的。今儿一看心里就不痛快,心說:你看大哥,咱哥儿倆這么多年的交情了,平時沒短了談論武術,你也沒跟我說過練這种功夫,怎么還跟我耍心眼儿,背著我不知道你偷著下功夫?這是什么意思呢?難道咱哥儿倆還能翻臉嗎?難道說我還能坏你的事儿嗎?他就多了心了。可李光輝偷眼一看,陸成來了。因為哥儿倆不見外,所以呢,先練功,后談話,一直把這功夫練完了,把三十六把飛刀都穩住,然后一哈腰從底下鑽出來,一邊擦汗,一邊和陸成打招呼:“兄弟,讓你久等了。我光顧練功,也沒讓你坐下。”“大哥,咱哥儿倆有什么說的!坐著、站著,不一樣嗎?”說話間,哥儿倆就到了院里頭。
  這陸成就不走了:“大哥,你可不對呀。”“怎么,兄弟?哥哥哪儿錯了?”“你看你,你練這种功夫,怎么不跟我打個招呼呢?有這种事咱倆一塊儿練哪,你看你還背著我。”李光輝聞听,笑了:“賢弟呀,你想錯了!哥哥我什么事情瞞你呀?我有多少錢,家里有什么事儿,都沒瞞過你,甚至我這條命,我都在所不惜,練個功我能背著你嗎?”“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哎呀,兄弟,要問起來你可別挑理啊!”“那就說,今儿非弄清楚不可,要不我心里怪別扭的。”“好,快人快語說出來痛快,免得咱哥儿倆發生隔閡。我沒告訴你的原因呢,練這种功夫可危險了。剛才你看見了吧,一個人站在中央,手無寸鐵,三十六把刀全悠起來,往正中央集中,全靠這個人的眼力,身法講究閃、轉、騰、挪、縮、小、綿、軟,這八個字要練不到家,這功夫練不了。這就好像一個人在外頭,赤手空拳遇上三十六個人拎著刀,向你進攻,你怎么辦?你要不下這苦功,到時候你這命就沒了。要練這种功夫呢,就能夠逢凶化吉。你這個人性子急,有時候毛手毛腳的,所以我沒敢跟你說。我要跟你一說,你到時候一練,倘若有個三長兩短,責任是否在哥哥我的身上啊?我這一說,你明白沒有?”“啊,是這么回事儿!”陸成一笑,沒解釋,這心里頭更不痛快了,心說話:大哥,咱倆誰跟誰呀?誰有多大能耐,躥多高,蹦多遠,你還不清楚嗎?就拿我陸成來說,比你李光輝也不差什么,只是你是哥哥,我是兄弟,有些事我得把你推到前邊去。要講究練這种功夫,我就不行嗎?我就比你次?你能練,我就練不了?你還值得背著我,像話嗎?看來呀,我哥哥有點瞧不起我,說我是個窩囊飯桶,不過詞儿是沒這么說。陸成心里這么想的。
  您看這不,李光輝問他听明白了沒有,他說“嗯、呵、是,明白了”,實質上沒明白,心里這勁儿別不過來。哥儿倆到了前廳,吃點東西,喝點水,就把方才那事儿扔到一邊儿去了。
  可李光輝呢,還接茬儿說:“兄弟,如果你要喜歡練呢,可以。你明儿擇個時間吧,我領你到后邊,開始我教給你,這玩儿有門路,一開始的時候不能擱刀。你沒看到那牆上嗎?挂著三十六個砂子口袋,那口袋分量還不一樣,有裝二斤鐵砂的,有裝六斤的,還有八斤的,最沉的有十二斤的。開始的時候呢,也別挂這砂袋子,挂棉花團儿。我那牆角有棉花包,棉花團都現成的,練的時候呢,挂三十六個棉花團儿,你在正中練。開始呵,悠一個,悠你對面儿那個,悠出去,它回來,啪把它撥出去,利用這個空隙,再把第二個悠起來。至于悠哪個,你看哪個方便悠哪個。最后呢,你把三十六個全都悠起來。悠圓了,你在里邊躲閃。這就好像几十個人向你動拳腳,看你怎么個躲法儿。這樣有個最大的好處,即使沒躲開,彭!它打了你一下,棉花,那怕什么的?也沒有危險,還不能受傷。多咱把這棉花你練熟了再挂重的,最后再挂最重的。比如說十二斤那大砂子口袋,悠起來有多大的分量,打到身上不輕啊!不注意,會打得骨斷筋折。把這砂子口袋練得差不多啦,最后再練刀。不過你可記住,開始上這刀子的時候,不能上三十六把,哎,先上兩把,然后上四把,逐漸地往上增加,多咱練熟了,多咱增加到三十六把。這輕易地要一開始上上,誰也受不了呵!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嗎,不怕千朝會,就怕一朝熟,熟了,什么都沒關系;不會,趁早別冒這險。”李光輝推心置腹,都跟他講了。陸成在這儿听著,不住地點頭,然后又提點儿別的事儿,該吃晚飯了,就這樣,陸成回自個儿家吃飯去了,這茬儿呢就算接過去了。李光輝覺著沒什么,這算什么,我都跟你解釋清了。陸成不行呵!他心里別扭。
  這一天,李光輝上街洗澡去了,因為离著昆明府挺遠,就這么的,一半會儿回不來,另外,李光輝順便再看看朋友。偏赶上這時候陸成沒事儿,陸成轉悠來轉悠去,就問老李家的家人:“我大哥呢?”“一大早就進城了。”“噢,干什么去了?”“燙個澡,順便辦几件閒事儿,看几個朋友。”“沒說什么時候回來嗎?”“哎喲,大哥回來呀,也得日頭壓山差不多少。”“噢,我說后邊那練功房鎖著沒有?”“鎖著哪。”“給打開,我練練功。”“噢噢。”他們兩家不分彼此,打開練功房怕什么的呢?家人就用鑰匙把鎖打開了,一推門:“二爺您請。”陸成進去了:“甭跟別人說啊!有人找我,就說我不在。”“啊,好啦。”家人出去,該干什么干什么。這陸成反手把門帶好,往這練功房一看,五間哪,這屋子都連著,顯著非常寬敞,心說我大哥真行啊,真有這心。呵,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什么都有!這玩儿關上門一練是真不錯呀。別的我都不練,我試試這棉花團儿跟砂袋子,最后我試試這刀。他把大衫脫了往椅子背上一搭,辮子盤到脖子上,挽袖子,提靴子,周身上下緊湊利落。收拾完了呢,他緩緩气,定定神,從棉花包里頭把那棉花團儿先拽出來,挨著個儿地全挂在這三十六條繩上,一哈腰,鑽進去。呵,這就是三十六個人,好了,看我的。一開始,他把左右的兩個棉花團儿悠起來,悠得多高,回來得多高。這一回來,他啪啪給打出去了,又把前后的悠起來,然后呢,又把前后的打出去,閃、轉、騰、挪,越增加越多,越增加越多,最后把三十六個棉花團儿全都悠起來了。他在里邊身影晃動,左右躲閃,別說這棉花團儿打不著他,就沾他的衣服都沾不著。陸成心里頭挺得意,心說:大哥,你是沒在眼前,在眼前讓你看看,你兄弟的這功夫棒不棒?不次于你,你于什么拿我當小孩儿,這么不放心哪!您看這躲得多利索。然后,他把三十六個棉花團穩住,全摘掉,擱到棉花包里頭,開始挂砂子口袋。
  他還真听了李光輝的話了,先挂輕的,后挂重的。咱們簡短捷說。不管是輕的,還是重的,砂子口袋沒碰著他,他更得意了,這算什么呢?有什么神秘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把砂子口袋摘下來,挂住,喘了喘气儿。他一看牆上呵,別著那三十六把刀,這刀都是專用,不能瞎動。李光輝很有規矩,用完了,該擱哪儿擱哪儿,瞅著也好看。陸成過去鏘鋃鏘鋃把三十六把刀全拔下來了,李光輝告訴他的,你練也行,一開始你別上三十六個,兩個、四個、八個往上加,這話他不信,他認為練棉花團儿沒事儿,練砂子口袋沒事儿。那刀有什么?他把這刀就挨著個儿給上上了。刀刃朝上,刀背向下,尖儿朝里,把儿朝外,碰上就是一個口子,那一尺半長的刀子,刀刃都閃著青光呢。他把這三十六把刀上完了,往正中一站。可自己也告訴自己:“注意啊,留神!可不能大意!這是動了家伙了!你看那棉花、砂袋子打上都沒事儿,惟獨這玩藝儿,粘上就完啦!”哎,慢慢悠,他非常小心地把頭一把抓住,你得掐這刀刃儿,那么快,你不注意不割手嗎?用手抓住,往外頭一推,嗖,這刀飛起來了,悠到外邊,悠一下又回來,嗖,一股涼气奔他的前心,他往旁邊一閃,這刀走空了,然后又悠出去了。他利用這空隙,唰啦一轉身,把身后那把刀的刀刃掐住,往外一悠,這刀也飛起來了,可這刀剛飛起來,頭一把刀又回來了,他一閃身,刀躲開。第二把刀回來了,掐住刀刃,他往外一悠,又悠開了,利用這机會,兩只手往左右一分,把左右的刀也悠開了。陸成呵,好能耐,就這几下就不易呀!兩把也好,四把也好,那叫刀呵,那不注意扎上就完。他是越練越高興,這刀子逐漸往上增加數目,后來把三十六把刀全悠開了,但見刀光閃閃,冷气逼人哪。他有點慌亂了,他一瞅,跟刀山一樣,你說這怎么辦?這可得注意呵!不注意有生命的危險。越說注意越緊張,他越緊張越出錯,正好左邊這把刀回來了,他用手一抓這刀刃,心說給它悠出去,一下沒抓利索,手指頭一動,手指肚碰到刀刃上了,一下就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陸成痛得一哆嗦。這么一愣,這么一叫,一剎那呢,身后的刀就到了,真是刻不容緩哪!這刀噗的一聲從右肋就給他挑進去了。陸成痛得一聲慘叫。坏了,三十六把刀同時回來了,把他這身上扎得沒好地方,就這樣陸成是死于非命。他栽倒在地,你看他死了,誰也不知道。本來這練功房在大后院儿,外頭也沒有人敢看,最后血也流干了,人也死了。
  一直到太陽壓山了,李光輝才從昆明府回來,手里頭還拎著不少東西。一部分是給自己家買的,給儿子李英啊,給夫人蔣氏啊,買了點儿應用的東西。那包呢,給兄弟陸成,給侄子陸寅買的,給弟妹也買了點儿。他興沖沖走進家門,管事儿的家人听見腳步聲往外一探頭:“哎喲,員外,您回來了!”“噢,回來了。”“您怎么去了一天呢?”“家有事儿嗎?”“沒事儿。”“有人找過我嗎?”“沒有。”“噢,那好。”李光輝要進屋,家人冷不丁想起來了:“哎,要說沒人找,可也有人,二爺問您來的。”誰都知道二爺就是陸成啊。“哦,我兄弟!他什么事儿找我?”“嗯,也沒什么事,問您上哪儿去了,我說您去洗澡去了,就這么的,他要上練功房去溜達溜達,管我要鑰匙,我就把門給開開了,他去練功去了。”“噢,什么時候?”“哎呀,這時間可不短了,好几個時辰了,也听不見后邊的動靜,不知道二爺練完沒。他是回家吃飯了,還是歇著去了,沒跟我打招呼。”李光輝一听就感覺到不妙,心說:不能吧?我兄弟練完功,肯定得把房門關上、鎖好,跟家人打個招呼。他這人,就是這么個人,決不能門敞著,他回家呆著去了,連話都不說,這不可能。那練功怎么能練這么長時間呢?我得去看看。他也忘了扔下這東西了,拎著兩大包袱東西赶奔后院練功房:“兄弟,二弟,你在屋嗎?”嘴里說著,腳下加緊,推開門,他往屋一看:哎喲!魂飛三千里,魄散九云霄,包也扔了。李光輝往后一挺,扑通一聲摔倒在地。那家人在后邊跟著,家人恐怕擔責任,老爺訓斥自己,咳,跟著上后邊儿來看看。一瞅老爺慘叫一聲躺下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赶緊跑過來,把李光輝抱住,在抱主人的同時,他往地下探頭:我娘哪!血淋淋的尸体躺在屋里頭,誰不害怕?這家人叫喊開了:“來人哪!來人哪!快來人哪!”
  李光輝家里頭使用了六個家人,一個管事儿,五個長工,另外呢,還有一個老媽儿伺候媳婦儿,還有一個廚師,加到一塊儿十來口人呢。這一听喊叫聲,有的就跑來了:“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哎呀,可了不得了!快把老爺抬到屋里去,二爺出事儿啦!”人們一看,這才知道怎么回事儿,嚇得手腳冰涼啊!等把李光輝抬到屋里頭,家人們掐人中,搖動四肢,摩挲前心,捶打后背,這頓折騰啊,才把李光輝折騰明白過來。李大爺醒了,哇一聲哭出來了,像瘋了似地就跑到練功房,把三十六把刀卸下來,把那繩子全挽到上頭去,然后過來把陸成的尸体往怀里頭一抱:“兄弟,我的好兄弟喲!你痛死哥哥我啦!”你說他這頓哭啊,惊動了兩個宅子的人。蔣大奶奶不知道什么事儿,赶緊帶著李英,就赶到后院里來了。等夫人來到里頭一看,也嚇傻了:“喲,這是怎么回事儿?李英啊,快去看看你爹!你叔叔怎么了?”
  李英十六了,他不小了,一瞅嚇得手腳冰涼:“爹,您別哭了!可這事儿,是不是跟我嬸娘說一說?您光哭也不解決問題啊!”
  當然,按常理說,這話一點不假,可告訴他嬸娘又能怎樣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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