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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回 二親王金殿大反目 奉圣旨搜查晉王府


  翻江鼠蔣平和細脖大頭鬼房書安,拿著八王爺的旨意,矯稱圣旨,來到晉王府門前,蔣平高聲喝喊:“晉王爺快來接旨!”晉王趙吉正在同一名愛姬逗樂。他料定蔣平等人根本請不來圣旨,因此就沒作任何准備。現在听說蔣平請來了旨意,晉王有點慌了,赶忙傳話,命令大開中儀門,兩廊奏樂,設擺香案,趙吉身穿王服。接出了府門。
  蔣平捧著旨意,不肯進門,也不開讀,因為他心里有鬼呀。晉王几次請他進府,蔣平卻道:“王爺,我已經把旨意請來了,旨意上說得清清楚楚,讓我帶人搜查你的王府。怎么樣,讓軍兵進去吧?”晉王道:“還是先請過圣旨,然后你們再進府吧。”蔣平知道這不是圣旨,哪敢像宣旨官那樣大模大樣地接受晉王叩拜呢!只是推辭道:“王爺,事在緊急,還是先進府搜查吧。”晉王一想:蔣平既然怀抱圣旨,為啥說話躲躲閃閃呢?莫非其中有假?想到這儿他非要看圣旨不可。蔣平無奈,只得把旨意打開,但是卷著兩頭,只讓趙吉看中間的几行。趙吉揉了揉眼,往前湊了湊,仔細觀看,見上面果然寫著讓蔣平等人搜查晉王府。趙吉心想:蔣平為啥不把圣旨全都展開呢?不行,我一定要看個究竟。待他強行接過來仔細一看,原來是八王爺的令旨,這一下可把他气傻了,手指蔣平勃然大怒:“蔣平,你真是膽大包天哪,竟敢假傳皇上旨意,該當何罪?”蔣平也頂上了:“誰假傳旨意了?我說讓你接旨,并沒說接圣旨啊!難道這不是八王的令旨?”“哼,八王是親王,本王也是親王,他有什么權力管我的事?本王只知當今天子,并不知什么八王、九王。”蔣平寸步不讓,說道:“你說八王管不了你?你不知道什么八王?這話是你說的嗎?你自己想想,說這話越禮不越禮?竟敢說不知道什么八王、九王,此話要傳到八王爺的耳朵里,看他不拿金鑭揍你!雖說你是親王,八王也是親王,但他那親王就是比你大,他有令旨你為啥沒有?憑這一點就能管住你!告訴你趙吉,晉王府我們算搜定了!”兩個人越吵越激烈,句句緊逼,各不相讓。王府的衛隊擁到了門口,拔出刀劍緊緊護著晉王。隨著蔣平來的軍兵,早已气得不得了,也都擺刀仗劍,怒視著晉王。兩方面劍拔弩張,形勢一触即發。
  正在這時,遠處來了一隊人馬,前面是全副執事,有人高聲喝道:“八王千歲到!”原來蔣平和晉王發生爭吵之后,房書安一想:要解決這場糾紛,非得八王親自出面不可。他找到八王,把趙吉的話又添油加醋說了一遍。八王一听,火气當時就上來了:好你個趙吉,竟敢說不知道有我這個八王,我管不了你這個親王,我的令旨還不如一張廢紙,這還得了,我非得教訓教訓你不可。趙德芳穿上王服,戴上王冠,抱著瓦面金鑭,乘輦來到了晉王府。
  晉王趙吉剛才說了几句不尊重八王的話,也有點后悔。現在一听八王親自來了,真有點害怕,扭過頭就想往府里溜,哪知道已經被八王看見了。八王沒有下輦,就喊上了:“趙吉,見了本王不參拜,要去哪里?”晉王沒有辦法,只好走下了台階,徐良、蔣平、房書安等人赶忙把趙德芳攙下車輦,气呼呼往那儿一站,怒視著晉王。趙吉赶忙過來,在八王面前大禮參拜,拜畢站立一旁。八王問道:“趙吉,听說你在這里公開宣稱,只知有當今天子,不知有什么八王,有這個話嗎?”“皇叔息怒,小侄一時糊涂,言語不周,皇叔千万不要見怪。”“你還說咱們倆都是親王,我無權管你這個晉王,本王的令旨不如一張廢紙,有沒有這話?”“哎呀,皇叔,這,這怎么說呢,小侄哪敢說您的令旨不如廢紙呢?我是說,是說,要搜我的王府,得有皇上圣旨才行。”“怎么,本王的令旨就不管用?”“不是這個意思。皇叔請想,小侄好歹也是家親王啊,能讓他們說搜就搜嗎?這關系著皇家的体面哪。蔣平這些人立了點功,就覺得多了不起,京城都盛不下他們了,整日橫行霸道,對親王還敢這樣蠻不講理,對一般的官員和平民百姓,就可想而知了。因此我就想讓他們去請万歲的圣旨,誰知道他們請來了皇叔的令旨。我一看就感到有點莫名其妙,他們這是仰仗您來欺壓我呢,還是有意离間咱們叔侄的感情呢?為這才沒讓他們搜。”“本王要當面傳令,讓他們進府搜查,你可愿意?”“這個——皇叔,小侄有一事不明,他們為啥非要搜我的晉王府呢?是不是認定賊人就窩藏在我的府中?”八王道:“別人并沒這樣說,你若這樣認為,也可以這么理解。”“好啊,無憑無据指定我的府里藏有賊人,這不是對我栽贓陷害嗎?我也是一家親王,能這樣任人欺負嗎?要這么說,沒有皇王圣旨,誰也別想進我的王府!”
  八王一看趙吉頂上了,他也沒轍了。房書安在一旁插言道:“八王爺,既然晉王要圣旨,您老進宮討一道圣旨不就行了。”“嗯,行啊,順輦,打道進宮!”晉王一看八王要親自進宮討旨,有點害怕了,他知道皇上對八王也敬著三分,八王討旨,是一討即准。不行,不能讓皇上發這道旨意,我要進宮阻攔。晉王想到這儿說道:“皇叔且慢,既然您老進宮討旨,我就陪著您去。”八王知道他的用意,冷笑了一聲道:“如此甚好。”晉王立即吩咐:備轎進宮。兩位親王一同來到了皇宮大內,紫宸殿外站定身軀,告訴值殿太監,要立時見駕。仁宗皇帝下朝之后,來到樂善宮,同梅貴妃一同進了午餐。二人調笑了一會儿,正准備到佛堂燒香,紫宸殿的值殿太監進來了,說是八王和晉王求見。仁宗一听,一位是皇叔,一位是御弟,不能不見哪,只好放下佛事,乘龍輦來到紫宸殿。八王和晉王一同進了殿。八王只打了個躬,晉王行了大禮,二人分坐兩邊。仁宗問道:“二位愛卿見朕,有何本奏?”趙吉不等八王說話,先開腔了:“陛下替為臣做主啊,我被人欺負苦了。”皇上吃了一惊:“愛卿受何人欺負了?不必啼哭,慢慢奏來。”“謝万歲。听說昨天夜里賊人大鬧南清官,惊嚇了八王千歲,臣也感到吃惊。今天早上正打算過府問候,誰知臣的府門被蔣平帶人給圍住了,硬說賊子逃進了我府,他們要強行搜查。臣說了几句不同意的話,他們就口出不遜,還敢辱罵為臣,簡直是無法無天哪!臣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說:你們要搜府可以,得有万歲的旨意。誰知蔣平轉了一圈,拿去了八王的令旨,來欺壓為臣。万歲,臣也是一家親王,是万歲的兄弟,他們這樣做,不是欺壓為臣,明明是瞧不起万歲您哪!”趙吉這番話明著告的是蔣平,實質上把八王也捎帶進去了。仁宗听罷心中就有點不高興,心說:皇叔您也有點不對呀,雖說您的權力大,可也不能大過朕哇,要搜查一家親王的府邸,只能由朕說話才行,您怎么能傳這樣的令旨呢?但他知道八王這兩天火气特別大,尤其昨晚上賊人攪鬧了南清宮,八王更生气了,就想一下子把凶手給抓住,在這种時候,最好還是別惹怒他老人家,倘若把他气坏了,朕也擔不起這個責任。仁宗想了想,沒有說話。
  八王听趙吉說罷,气得胡子亂抖,本想發作一場,見皇上并沒有指責他,這才把火气壓了壓,說道:“万歲,老臣也被人欺負了,你得為我做主出气呀。”皇上一听,呵,也來了,只好問道:“皇叔,不知是誰欺負了您老?”“就是他!這個晉王趙吉!他站在晉王府門前,當眾宣布:只知有當今天子,不知有什么八王!還說臣的令旨不如一張廢紙!万歲,你給評評理,他這樣說算不算欺負老臣?是不是有違太宗皇帝的遺訓?”皇上一听,趙吉這些話也太過頭了,遂繃著臉問道:“趙吉,你是不是說過這些話?”
  晉王嚇得汗流浹背,沒料到皇上處處偏向八王,一點不向自己,只得站起身,故戰兢兢地說道:“万歲,臣說過。不不,沒說。”“大膽!在朕的面前也敢抵賴!”皇上一想:怎么辦呢?趙吉是我的兄弟呀,難道說能為這事處罰他嗎?干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趙吉,還不向皇叔賠禮認錯!”晉王赶忙過來,跪在八王面前:“皇叔,怪小侄言語無狀,气了您老,您就懲罰我吧。”“行了,只要認錯就好。”趙吉磕罷頭,又退回原地,坐在椅子上。皇上尋思著沒事了呢,誰知八王說話了:“万歲,既然晉王提出搜他的王府要有圣旨,您就頒一道旨意吧。”晉王赶忙說道:“万歲,這道旨意不能頒哪,臣的府中确實沒有賊人,如果讓軍兵隨意進內搜索,不但說會損坏府里的器物,而且皇家的体面也會掃地!請万歲三思。”八王也頂上了:“万歲,這道旨意非頒不可。賊人大鬧南清宮,這是向皇家示威呀,能不把他們抓住,讓其逍遙法外嗎?蔣平等人奉旨戒嚴,各處搜查,沒什么錯呀!為啥晉王百般阻攔,不讓搜他的王府呢?這說明他心中有鬼!弄不好賊人就藏在他的府中,晉王府是非搜不可!”“皇叔,你說賊人藏在我的府中,如果搜不出來怎么辦?”“取消爵位,砍我的腦袋,任憑万歲發落。趙吉,如果在你府搜出賊子,你怎么辦?”“那還有什么說的,窩藏反叛,乃十惡不赦之罪,我甘愿听憑國法處置。”
  皇上一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個人又吵開了,他替誰說話都不合适,便閉著嘴,坐哪儿听著。見兩人把話都說死了,便道:“好了,既然二位卿家都同意搜府,朕這就傳旨。”“万歲且慢,常言道空口無憑,落筆為宗。臣愿与皇叔寫下字据,以便日后查對。”皇上照准。兩個人當場寫下了字据,簽字畫押,交給仁宗。仁宗看了看,放在一邊,這才掂起御筆,寫了一道圣旨,著蔣平、徐良等人搜查晉王府,捉拿賊人,圣旨交給了八王。皇上起駕回了樂善宮,兩位親王也各自乘輦坐轎,离了皇宮。晉王趙吉回府去准備讓人搜查,暫且不表。
  且說八王千歲趙德芳,怀里揣著圣旨,就像怀揣小兔子一般,心頭亂跳,不是個滋味。他知道此次搜查晉王府,關系重大啊!成功了,不但晉王倒台,連梅貴妃也躲不過厄運;如果搜不出賊人,自己丟掉王爵事小,只怕蔣平、徐良、白芸瑞等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蔣平、徐良、房書安等人,怀著不安的心情,在晉王府門前等待著。見晉王滿臉怒气回了府邸,猜不出發生了什么事,這會儿見八王回來了,一下子都圍了過來,一瞅八王,滿臉愁云,眾人想問也不敢問了。八王看了看蔣平等人,連車輦都沒下,把進宮的情況說了一遍,掏出圣旨,雙手遞給蔣平。末了他叮囑道:“眾位愛卿,此事關系重大,你們千万認真,不可有半點大意呀。查出賊人,万事皆了;查不出賊人,本王丟職罷爵事小,只怕你們都難逃劫難哪。”蔣平道:“王爺,您放心吧,只要有了這道圣旨,我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賊人抓住,這一次非把那些奸党扳倒不可。”“但愿如此吧。”八王爺心事重重,回了南清宮。
  太陽偏西,天已到申末了,軍兵們站了這么長時間,又饑又渴,徐良讓他們分班吃飯。時候不大,眾人全都飽餐已畢。五百名軍兵分為兩撥,白芸生、白春父子領著二百人繼續圍府,蔣平、徐良、房書安帶著三百人進內搜查。這次有了圣旨,他們的膽子壯了,說話气也硬了,王府上下人等則規規矩矩,分別站在一起,誰也不敢來回走動。進入頭層院子,院中間站著一百名王府衛隊,八十名各色人役,徐良先讓他們全都摘下帽子,逐個進行了檢查,沒發現一個可疑的。然后派十名軍兵在這儿監視著他們,不准來回走動。開始搜查各屋,不論是頂棚、地窯、立柜,全看過了,沒人!在通往二進院子的兩邊過道那儿,各留下四名軍兵,余者繼續搜索。晉王趙吉的書房、客廳、銀安殿都在這儿,書房里坐著晉王,旁邊站著長史趙喜和兩名書童,背后有兩名宮女給他按摩,門外還垂手侍立著八名仆人,全是十几歲的小孩儿。這個書房面積不大,站在門口一眼就可以看清楚,沒有外人;客廳、銀安殿、配房,也沒有,蔣平又留下十人,余者准備進第三層院子。晉王由書房出來了,咳嗽一聲說道:“蔣平、徐良。”兩人站住了:“王爺有何吩咐?”“三進、四進院子,都是本王女眷住的地方,房里還有不少珍寶,你帶這些軍兵,倘行為不軌,或手頭不干淨,哼哼,可休怪本王不留情面!”“王爺,你放心吧,決不會發生意外之事,如果有,拿我們是問得了。”蔣平回頭又告訴眾軍兵,進里邊可要小心,弄不好就得掉腦袋,軍兵們點頭。他們這才來到三進院子。來到這儿一看,除了十二名太監,其余全是女的,共有一百多位!別看趙吉不是皇上,光老婆就有三十六個!全是他由江南買來的粉黛嬌娃。王妃和他年齡差不多,四十來歲,五位偏王妃也是三十歲出頭,余下有二十几歲的,有十七八歲的。除了這些王妃,還有七十二個丫環,四十八個婆子,十几個干雜役的老媽。那些王妃和丫環,一個個花枝招展,如風擺楊柳,不用細看,也不像殺人的凶犯!徐良、蔣平帶人把三進四十間屋子全搜完了,沒發現可疑之處,便讓這些女人都回到屋里,院子里派了十名比較老成的軍兵,余者繼續往后搜。晉王府五進院子搜遍了,并未發現賊人的影子,他們便搜到了花園。呵,晉王的花園太气派了!面積有十畝左右,修有花亭、水池、假山、花房,這地方顯得非常幽靜。一百多名軍兵在這座花園里像過篦子一樣,連過三遍,結果連一個人影也沒發現!
  頭遍搜完,天就黑了,因為什么情況也沒發現,蔣平不免有點著急。他問徐良:“良子,你們圍住府門之后,沒人出去吧?”“就是晉王同八王上朝那陣儿,跟著他去了十個人,回來還是十個,除此之外,既沒人出去,也沒放人進來。”“房書安,白春弄准了賊人進的是這個院嗎?”“那個小伙子說得比板上釘釘都硬,他還用大棍在牆上划了兩道,看來不會有錯。”“我們搜了一遍,為啥沒有發現呢?是不是有暗室,我們沒有搜到?”徐良道:“四叔,我們再搜一遍吧,仔細點儿,每一個角落都別放過。”“好,再搜!”
  他們從府門這儿開始,進行第二遍搜查。這次查得更認真了。無論是院地、屋地還是牆壁,都要用腳跺跺,棍子搗搗,听听有沒有异常的聲音,是不是有暗道和夾壁。每個角落都用火把照照,就是狗洞、雞窩,也要照它一遍。這一次搜完,憔樓上就打三更了,仍然一無所獲。
  晉王趙吉坐在書房里,大腿壓著二腿,瞧著蔣平等人搜府。盡管他面上平靜,但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慌,不一會儿就站起來,背著手在屋里來回走動。二更多天,仆人給他送來了蓮子湯,他喝一半便放下了:“喜子,蔣平他們搜完了沒有?”“回王爺,第一遍搜過了,什么也沒發現,他們又開始搜查第二遍。”晉王臉上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第二遍搜過,晉王就有點不高興了,派人叫來了蔣平。他沉著臉問道:“蔣則長,你圍著我的王府,折騰了一天一夜,抓到賊人了嗎?”“回王爺,現在還沒有抓到,不過遲早會抓到的。”“遲早,遲到什么時候?難道說你還想在這儿折騰到年底不成?”“王爺,話不能這么說,雖然我們搜了兩遍,沒有發現,但不能說這儿藏的沒有賊,只是還沒有搜到地方,等抓住賊子,王爺就明白了。”“胡說!听你這個話音是本王把賊人藏起來了?豈有此理!告訴你蔣平,不能這么沒完沒了地搜,不管有沒有,我讓你搜到天亮,到時候抓住了賊子,本王認罪伏法;若抓不到賊子,嘿嘿,你也別走了,拉上八王爺,咱們一塊儿去見皇上!”
  晉王正在這儿發怒,有人過來叫蔣平:“四老爺,徐將軍叫您速速到花園那儿去。”蔣平對著晉王一抱拳:“王爺,蔣平失陪了,一會儿見。”蔣平轉身走了。晉王趙吉和王府長史趙喜見來人要蔣平去花園,他們倆那臉色馬上就變了,臉上橫肉突突亂跳。兩個人互相看了看,晉王道:“趙喜,你去后花園看看,別讓他們把花窖里的名花給弄坏了。”“是,王爺。”趙喜一出門,就被軍兵給擋住了:“對不起,沒有四老爺的命令,誰也不准离開這儿!”晉王一下子由屋里蹦了出來:“大膽!我是國家的王爺,又沒犯法,誰敢阻擋我的行動?難道說你們敢軟禁親王不成?”一個軍兵小頭目道:“王爺,您不用發怒,雖然您是王爺,但我們現在受蔣平和徐良指揮,他叫我們干啥我們就干啥。您若硬往外闖,可休怪我們不尊重您!”這個小頭目的話軟中帶硬,把晉王給頂了回去。晉王還真不敢去碰軍兵的刀槍,只好哭喪著臉,退回了書房。
  軍兵叫蔣平干什么呢?后花園出了點小事。因為在晉王府連搜兩遍沒見賊人的蹤影,大家都有點著急,蔣平被晉王叫去質問,徐良更急了,他在二進院子那儿讓人傳來了白春,問道:“孩子,你看清楚了賊人進的這個院?”“千真万确,我敢拿腦袋擔保。”“那為啥找不到呢?”突然,銀安寶殿的屋頂上,有人用中气傳過來一句話:“徐良,去看花窖的二層隔儿。”這聲音听著非常清楚。徐良等人一惊,朝銀安寶殿觀看,見有一條黑影,像飛鳥掠過,落地便跑進了花園,几個人拔腳就追。雖然過道上都有軍兵把守,可誰也沒能擋住這條黑影,真是快如閃電一般,到花窖這儿就不見了。白春道:“三叔,這人的身法太快了,我們別想赶上,看這個姿勢,和領我到南清宮的黑影十分相似,說不定是位了不起的高人,在暗中幫助我們。”房書安道:“高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別想追上。行了,到花窖看看吧。”徐良道:“還是把蔣四叔叫來,我們商量商量,看怎么個搜法吧。”有人叫來了蔣平,徐良把情況一說,蔣平樂了:“行啊,有高人給我們指引,這次肯定能成功,咱就集中力量搜這個花窖,查查哪里有二層隔!”
  晉王府的這個花窖,屬于半地下建筑,地下挖有九尺深,二丈寬,五丈長,青磚砌牆,地面高有四尺,修有窗子,頂部可以打開,能透進陽光。在地窖的兩邊,各有五個小隔間,整個花窗只有一個出口。這儿是植奇花、冬季儲放花卉的地方。徐良讓軍兵封鎖住花園,重點是花窖的出口,然后帶人點起火把,進入花窖。花窖同整座王府一樣,也被搜過了兩遍。因為現在不是冬季,窖里的花盆本來就不多,又都是小盆,平放在一個角落,那地方根本藏不住人。花窖的頂部為了通風,沒有頂棚,余下的就是牆壁和地面了。先查外邊的地面,一寸一寸地過,沒發現可疑的地方,也沒听到可疑的聲音。接著搜兩邊的隔間,先由左邊搜起,由第一間一直查到最里邊的一間。等打開這間房門一看,四周的牆壁整整齊齊,沒有一點特殊的地方。軍兵拿棍子朝右邊牆壁一擂,像敲鼓似的,就知道里邊是空的。蔣平、徐良等人都過來了,瞅了半天,看不出哪儿是開門的机關。徐良點手把白春叫過來了:“孩子,過來,拿棍子砸几下!”眾人都閃在了一旁。白春掄開盤龍棍只一下,牆上被砸了個窟窿,又一下,暗門被砸塌了,里邊露出黑乎乎一個暗洞,一股涼气直扑人臉!眾人這下可樂了,准知道里邊有事!徐良拿過火把,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個洞寬有三尺,高有六尺,斜著往下扎,在一丈左右拐彎了。
  暗洞發現了,怎么個搜法呢?真要有人的話,人家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弄不好就得吃虧呀!房書安看了看洞口,說道:“干老,我推荐一個人,讓他搜洞,万無一失。”“誰呀?快讓他過來。”“圣手秀士馮淵。您听這綽號,圣手秀士,他的點子多著呢,讓他干這事准行。”馮淵在外邊听房書安這么一說,嚇得直往后溜,還沒等他溜走呢,被徐良叫住了:“馮淵,你過來,想個辦法看看怎么搜洞合适。”馮淵心里暗罵房書安,心說:你這小子太坏了,這不是逼著讓我送死嘛!但是徐良吩咐下來了,還不敢不去。馮淵也有他的主意,從軍兵手中接過來一個大盾牌,又拿了一支火把,就進洞了。到了拐彎處,人沒有過,先把盾牌和火把送了過去,只听“當”的一聲,一支飛鏢打在了盾牌上,馮淵大叫一聲,便退了出來。
  這一下眾人全樂了,因為里邊的人已經暴露了目標,他們搜查晉王府算是成功了!眾人高興得几乎要跳起來,一天一夜的疲勞也跑光了。房書安對蔣平道:“四爺爺,我們搜查晉王府,一是要抓賊,二是要以此為据,扳倒晉王和梅貴妃呀,咱要只顧在這儿高興,趙吉跑了怎么辦?”蔣平一想:對呀,如果趙吉溜掉,就麻煩了:“書安,你到前邊去一趟,把晉王請到這儿來。”“行了,這事交給我吧。”房書安离開花園奔前庭,去“請”晉王趙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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