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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回 鯉魚島搬請宮世良 校尉隊二破七星樓


  徐良等六人來到鯉魚島要請宮世良出面幫忙,去破七星樓,誰知宮世良不肯答應。房書安一看可急眼了,心中暗想:你也太不識抬舉了,我們這么多人來請你,好話說了一大摞,還是不肯答應,看來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干脆我把你綁架去得了。他低聲對著方寬、方寶嘀咕了几句,倆小孩儿不住點頭。老房把頭一昂,咳嗽了一聲,說道:“宮世良,你不要以為我們都是求你來的,其實那是客气話,也就是我看你識不識抬舉。剛才我干老已經說了,三仙觀拿七星樓害人,与官府作對,他們的作為是什么性質?是反叛!依仗的什么?七星樓!可以說夏遂良這伙人就是仗著七星樓來反叛朝廷的!這就很明顯,我們和三仙觀的斗爭,不是武林內部不同派別的爭斗,而是叛亂和平叛的斗爭!這個斗爭的焦點就是七星樓,不管你們建樓的動机如何,現在它成了殺人的陷阱,我們就要拿你是問!金冠道人躲起來了,你這個徒弟就得替你老師過堂!來人,把宮世良給拿下!”“是!”“是!”方寬、方寶跳過來,一邊一個,去抓宮世良。別看宮世良是個白面書生,武功也不簡單,看著兩個小孩儿哈哈大笑。等他們來到身邊,他雙臂一揮,“嗖——啪!”都被甩出去六七尺遠,躺在了地上。
  海外野叟王猿一見,牙齒咬得咯崩崩響,瞪眼瞅著徐良,只要徐良一發話,就准備去抓宮世良。徐良、白芸瑞緊皺雙眉,心里埋怨房書安不該胡來。他們剛想要對宮世良賠禮道歉,忽听院里環珮叮當,隔竹帘一看,几個女人朝這儿走來,徐良和芸瑞又坐到了一邊。方寬、方寶也爬了起來。腳步聲到了門口,有人一挑門帘,進來一位中年婦人,后邊跟著四名丫環。這婦人雖然年近四旬,但風韻猶存,皮膚白皙,俊目誘人,身段窈窕,行動端庄。宮世良赶忙离座起身,滿面帶笑,招呼道:“夫人到這儿來,有事嗎?”宮夫人朝左右看了看,對宮世良道:“老爺有所不知,妾正在后院賞花,听丫環說咱們家來了客人。我想:咱們住在這偏僻孤島之上,誰肯往我這來呀?打算過來看看,怕你不高興,所以就沒來。剛才小丫環又急匆匆告訴我說,你們在這儿不但言語激烈,好像還動了手,妾放心不下,便來了,老爺不會怪罪吧。”“家中的客人,你禮當看望啊,何況這几位都是當今名家呢。來,我給夫人介紹一下。”宮世良指著徐良等人,一一向宮夫人作了介紹。
  宮夫人听罷,感到非常惊奇,問宮世良道:“老爺,這几位高人到咱家,必有要事吧?”“唉!夫人不知,是為了七星樓的事啊。”宮世良把徐良等人的來意說了一遍。宮夫人道:“老爺是什么主意?幫忙還是不幫忙?”宮世良歎了一口气道:“夫人,樓是我老師建的,我能去拆嗎?再說我与肖道成交情不錯,在他遇難的時候,也不能落井下石啊。因此我想站在高山觀虎斗,哪家的忙也不幫,讓他們自己斗去。”宮夫人想了想,說道:“老爺所講,是片面理呀,為了小義而失了大理,妾以為甚不可取。”“啊?依夫人之見呢?”“依我之見,你應該答應開封府的請求,幫助他們破樓才是。說什么老師蓋的你不能去破,与肖道成交情莫逆不能落井下石,這都是固陋的偏見,沒有考慮大局。大局是什么?是國家的安定。當初你們建這座樓的時候,有言在先,為的是保存經卷,現在肖道成用來害人,是他們背棄了前言哪!你破的是害人的樓,而不是藏經卷的樓。即使你老師金冠道人在這儿,也不會同意肖道成這么干!你去破樓,怎么能說有違老師的心意呢!至于肖道成,我早就看出不是好東西,現在又勾結夏遂良、昆侖僧等等,在這儿与官府打賭,這是違犯國法的呀,你怎么能糊里八涂,單從朋友親疏上論是非呢!徐良他們登門請你,既是看得起你,也是為你洗清冤枉,免得將來追究你們師徒的責任,這一片好心,你怎么不理解呢?”宮世良听罷,起身說道:“若非夫人指明,宮某險些陷入泥潭哪!這番話使我撥云見日。夫人,我听你的,現在就隨徐三將軍一道去!”
  徐良眾人心里暗自發笑:原來宮世良是個懼內將軍,怕老婆呀,河東獅吼,能嚇得他膽戰心惊,老婆一句話,便百依百順。眾人心里想笑,但不敢笑出聲,表面上還得奉承宮夫人。房書安道:“沒料到宮夫人是一位巾幗英雄啊,說出話句句在理,俺老房也十分佩服。”宮世良道:“徐將軍,白將軍,怪我一時糊涂,說了些錯話。現在我已決定隨你們去破七星樓。你們看天色已經晚了,夜里行船多有不便,請諸位小住一宿,明天一早,咱們共同前往,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徐良道:“就這么辦吧,我們一切听從你的安排。”
  宮世良隨著夫人到后宅去了。徐良他們心里一陣輕松:雖說費了一番口舌,事情總算辦成了。當天晚上,宮世良擺了一桌酒席,招待徐良等人。吃罷飯各自安寢,不必細表。次日平明,眾人起床。吃罷早飯,宮世良向夫人告了別,然后同著眾人,在岸邊上船,乘風破浪,赶奔三仙島。簡短捷說,日色偏西,來到了集賢村招商店。
  陶福安、夏侯仁等听說請來了宮世良,無不歡喜,圍過來問長問短。徐良道:“諸位老劍客,先讓宮大俠休息一下,過一會儿咱就商量怎樣大破七星樓。”眾人這才逐漸散去。徐良陪著宮世良來到屋內,有人打過來淨面水,宮世良淨了面。剛喝一杯茶,房書安來叫,說是宴席准備好了。徐良、白芸瑞一邊一個,陪著宮世良步入宴會廳。
  這家店房沒有大的屋子,只有門面五間,原來就是客人吃飯的地方,在那儿放了十三張桌子,各位著名的高人都在這儿,余者在各自的房間,圍坐飲酒。宮世良一進宴會廳,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向他問好。宮世良非常激動,當他听到介紹,在座的有海外老劍仙、有詼諧劍客、有白云劍客、還有白衣神童小劍魔等等,簡直高興得不得了,向眾人逐個致意。徐良讓他上坐,他說什么也不肯。在眾人再三勸說下,宮世良才坐了首席,面上還帶出不安的神情。
  眾人互相敬了几杯酒,徐良道:“宮大俠,在座的沒有外人,你是不是談一下七星樓如何破法,需用什么東西,該如何調兵遣將?”宮世良道:“三將軍,在座的有很多成名劍客,武林前輩,宮某怎敢妄發議論呢。”徐良道:“很多成名劍客倒也不錯,可是誰也不懂七星樓的构造哇!要破七星樓,還得以你為主,你就不必客气了。”“要這么說,就恕我冒昧了。說到破七星樓,并沒有多大難處,只要我一到那儿,管教所有的机關失去作用,天大的問題也迎刃而解。為啥敢這樣說呢?這就叫會者不難,難者不會。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破樓,而是打仗。別看夏遂良、肖道成說的好听,什么以七星樓賭輸贏,他們那群人都是無賴,說話不算數,我們把人救出來了,他們擋著不讓走怎么辦?因此我想著凡是本領高強的,都跟著去破樓,余者在家听信儿。這是一。第二,凡是去破樓的,一切都得听我指揮,叫走走,叫停停,讓動什么就動什么,不讓動的東西一下也不能摸!因為里邊到處都是机關、消息儿,一旦出事,就悔之晚矣。所以,進樓的人,無論能耐多大,地位多高,也要听我指揮,不得各行其事。”
  宮世良說罷,眾人頻頻點頭,不少人嚷嚷要跟著去破樓。徐良就問宮世良,去多少人合适,宮世良想了想,說是十個以上,二十個以下吧,怕多了顯眼,少了不夠用。白芸瑞和徐良商量了一下,開出一張單子,共有十五個人名,少林三僧、峨眉四劍、陶祿、鄒瑞、王猿、魏真、谷云飛,還有徐良、白芸瑞、房書安,南北二圣、康家五虎還帶著三四十人隨行。宮世良看了看十五人的名單,不住地點頭:“行啊,全是拔尖的英雄,這一次到那儿破七星樓沒問題了。”
  酒足飯飽之后,太陽就落山了。各人收拾了一下隨身應用之物,隨著宮世良离開招商店,直奔七星樓。
  一路無話。天交二鼓,眾人就來到了七星樓下。白芸瑞翻牆進去,打開了院門。閃目觀瞧,院內冷清清靜悄悄,沒有一個人影。這伙人全都進了院,站在七星樓的正面。宮世良抬頭看了看七星樓,轉身說道:“注意啊,這可是緊要地方,切不可踏錯半步。挑出來的十五位英雄隨我進樓,我怎么走你們也怎么走,余者在外接應。”
  宮世良話音剛落,只听一聲鑼響,霎時間院子里亮起了燈球火把,一伙人擋住了去路。為首的是位老道,背插鐵拂塵,手持長劍,兩眼露著凶光。徐良等人一眼就認出來了,來者乃是三仙觀的二觀主飛天蜈蚣李道安!房書安身形一晃,到了隊前,小片刀掄了几下,點手說道:“對面可是李道爺嗎?”“正是貧道。房書安,爾等深夜到此,意欲何為?”“哎呀道爺,你怎么說出這樣糊涂的話呀,咱們不是打手擊掌,以七星樓來賭輸贏嗎?我們是來破樓的呀!難道說你們要變卦不成!”“非也,愿破樓你們盡管破。房書安,你身后站的,那是何人?”“這位是我們請來破樓的俠客,五行昆侖子宮世良。”“噢,原來是他。房爺,我想同宮世良說几句話,你能不能給個方便?”
  房書安一看,不讓說話也不行啊,扭頭望了一下徐良,徐良點了點頭,房書安沖李道安說:“給你個方便,有話快說啊,我們還等著破樓呢。”房書安退到了一邊。宮世良前進一步,沖李道安一抱拳,說道:“仙長一向可好,宮某有禮了。”“嘿嘿,宮世良,你要帶頭破這座七星樓,未免有點不仗義吧!這座樓是你師父建的,你這樣做不是拆他的台嗎?師徒如父子,以小犯上,這叫不孝啊!另外建這座樓我們沒少給你錢,三仙觀還經常派人看望你,你同大觀主又是好朋友,現在出賣朋友,投靠開封府,這是不義呀!收了我們的錢,又坏我們的事,這叫不仁!你要破七星樓,就會落個不孝不仁不義之名啊!宮世良,能不能听貧道的良言所勸,走你師兄的道,也投我們三仙觀?咱們攜起手來,与上三門和開封府斗到底!怎么樣,能過來嗎?”“仙長所言差矣。雖然七星樓是我師父所修,但修樓的目的并非要你們害人啊,你們現在拿它和開封府打賭,這就違背了建樓的宗旨,即使我師父在這儿,也必會動手把它毀掉,可以說我破樓執行的是老師的意志,怎么能說不孝呢!至于仁義二字,也有一定的標准,你們要行的端,立的正,咱是好朋友;如果胡作非為,大逆不道,我能跟著你們往火坑里跳嗎?自然要分道揚鑣了!李道爺,我告訴你吧,今天我是非破七星樓不可!”“宮世良,沒料到你是個無義小人哪!既然如此,我也不愿和你多說了,今天非把你收拾了不可!房書安,徐良,你們听著,我們以七星樓賭輸贏,決不變更,但是,要想讓宮世良破樓,一點門儿都沒有,我今天就要把他殺在此地!宮世良,看劍!”
  李道安說著話往上一闖,擺寶劍就要刺宮世良。白芸瑞和徐良都在這儿站著呢,能看著讓他刺嗎?小達摩寶刀一擺,就要動手,李道安赶快跳在了一旁。李道安旁邊站著四個大漢,身高都在九尺開外,膀闊腰圓,滿身武藝。這四位乃是金屏山的四家寨主,名叫金九、關五、馬三、蘇二,受夏遂良之邀,到這儿幫兵助陣。這四個小子妄自尊大,孤陋寡聞,根本不知道徐良這些人的厲害。他們見李道安不敢動手,一對眼光,便都跳了過來:“觀主暫且后退,把這小子交給我們了!”四個人如餓虎扑食,扑向了宮世良。宮世良是開封府請來破樓的客人,能讓他們抓住嗎?白芸瑞、徐良等人各拽寶刀,就護住了宮世良。
  海外野叟王猿在后邊急了,大叫一聲,飛身形來到隊前,晃雙掌擋住了金九等人。這四位一見王猿的長相,嚇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什么人?報名再戰!”“海外野叟王猿是也。小子們,接招吧!”
  王猿跳過去擺雙掌朝四人便打。這四個小子雖說不認識王猿,但海外野叟的大名沒少听計成達說,因此就有點害怕,想要溜走,可是走不了哇,王猿那掌勢太厲害了,別看他們都帶著兵刃,稍不注意命就得扔這儿。金九等人加倍留神,同王猿戰在一處。這四位的武藝与王猿相比差得太遠了,加上他們心中害怕,更顯得笨手笨腳,也就是十五六個回合,連著几聲慘叫,金九、關五等四人全都斃命在王猿的掌下。王猿在這儿和金九等人動手,李道安知道不妙,早已作好了逃跑的准備。金九等人剛剛倒地,李道安一聲呼哨,身邊那些人扔下火把,隨著他往后便跑,等到徐良派人再追,那些人已經蹤跡不見。
  王猿抖著手說道:“今天碰到四個無能之輩,還沒過癮呢,就全死了。要是和夏遂良、昆侖僧交手,才有意思呢。”房書安道:“老劍客,不用后悔,說不定明天就叫你和昆侖僧對陣呢。”徐良道:“廢話少說,快些進樓吧。”眾人一直來到七星樓下。宮世良道:“三將軍,按咱們說好的,十五位高人進樓,余者一律在外邊等候。”“好吧,各位老劍客,是進樓的往前邊站。”
  少林三僧、峨眉四劍等英雄齊刷刷站在宮世良面前。宮世良挨個儿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諸位,現在可是關鍵時刻,一點規矩都不能錯,我邁哪條腿,你們也抬哪只腳,我踏在什么地方,你們也在那儿落步,千万不能弄錯了。”眾位點頭。宮世良邁步往前走,上了台階。不走單數一三五七九,只走雙數二四六八十,腳尖點地往上躍,看看就到了樓門口。白芸瑞突然腦子一轉,對徐良道:“三哥,咱們不能全進去。”徐良不免一惊:“什么意思?”“很簡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事情發生變化,里外也好有個照應。這些高人全進去了,一旦事情有變怎么辦?比如說夏遂良突然帶人包圍了這座樓,我們怎么出去?”“嗯,有道理。這樣吧,我領人進去,你在外面接應。”“不行,你是帶隊的,指揮全局,應該留在外面;我同少林三僧、鄒老劍客和陶老劍客,加上宮世良,一共七位,進去破七星樓,救里邊的人。”徐良一看,時間緊迫,無法爭論,只得點頭同意。因此峨眉四劍、海外野叟等人都沒有進樓。
  五行昆侖子宮世良一心注視著七星樓,不知道后邊的變化,他還以為十五名高人都跟著進樓了,因此面帶微笑,靠近了樓門。到了正南門,伸手抓住門上的一個小木盤,頭也沒回,對眾人道:“各位注意,我這里一轉木盤,你們就赶快趴下,因為木盤轉動,樓門大開,迎面有二十四支硬弩,要發射七十二支毒箭,傷著哪位就不好了。”帶毒的弩箭,誰不怕呀,眾人急忙趴臥在地。宮世良抓著木盤轉了個圈儿,急忙閃身躲在一旁,“吱呀呀”樓門一開,“嗖嗖嗖”箭如飛蝗,從眾人頭頂飛過,落在當院。白芸瑞等人心中暗道:若不是宮世良,我們都得遭殃啊!看來破這座樓非他不可呀。
  弩箭射完了,樓內一點聲音也沒有,閃目觀瞧,一片漆黑。白芸瑞又到院里拾起李道安等逃走時扔下的火把,照著道進了七星樓。他們剛走了五六步,不知踩著了哪處机關,“噌”地一聲,由地下鑽出個人來,手持雙錘,圓睜二目,就要動手。白芸瑞一見不敢怠慢,擺鋼刀就要往上闖。宮世良一把把他拉住了:“且慢!白將軍不必惊慌,他不會動武,那是個假人!”眾人借著火把的光亮仔細一看,果然是個假人,大家感到有點迷惑不解。宮世良道:“你們不明白吧,設這個假人有兩個作用,一,進樓的人一見,害怕了,准得嚇跑,心一慌,踩中机關,就得翻入陷阱;二,如果与他賭斗,前進兩步就得吃虧,你們看。”宮世良說著話探身軀用長劍在前邊的磚地上點了一下,只見這個假人“呼”地一聲扑了過來,連人帶錘砸在地下,真要砸到人身上,還不粉身碎骨啊!白芸瑞不禁吐了下舌頭。宮世良一笑說道:“諸位,這一關又破了,咱們要上三樓救人,得從中間樓梯那儿往上去,你們隨著我慢慢來。”
  宮世良繞著這層樓,轉子大半圈,來到中央,他接過芸瑞手中的火把,點亮了周圍明柱上的吊燈,借著八盞燈光,大家看得清楚,正對著樓梯口,蹲著一只猴子,不把這猴子挪過去,上樓就有困難。再看這只猴子,相貌十分凶惡,蹲在那儿有三尺多高,六條腿,一根長尾巴,兩只大耳朵,齜牙咧嘴,好像隨時准備打斗。眾人先是一惊,仔細一看,猴子也是假的。白芸瑞看著假猴問道:“宮大俠,這儿設只猴子,干什么用啊?”“它是專守這個樓梯的。這叫多臂猿,它的滿身都裝著暗器。誰要上樓,必然從它身旁經過,無論從哪個方向來,都躲不過它的攻擊。正面來,嘴里能打出飛弩,眼里能射出飛刀;兩邊來,耳朵能打出鋼珠,那六條腿也能甩出毒鏢;即使這些都躲過了,踏上樓梯,它那尾巴一擺,樓梯就會塌掉,人就要跌進陷阱,所以這只猴子再厲害不過,有了它,誰也別想上樓!”眾人無不吐出了舌頭。芸瑞道:“宮大俠,我們怎么個破法呢?”“當然有破法了,我一進來就把它的總机關給關上了,所以剛才說的那些全都失去了作用。”“是嗎?這么說我們可以靠近它了?”“當然可以,你們看。”宮世良說著話走過去,摸摸猴頭,拽拽猴耳,拉拉猴尾巴,一點事都沒有,眾人這才放心。宮世良道:“諸位,雖然我把總机關給關上了,但是我們上樓之后,三仙觀再要來人把机關打開,我們下樓,必然要吃大虧呀。這么辦吧,咱們各站一個位置,一齊用力,把它掀到一邊,使它永遠不能為害,也就得了。”眾人贊同。宮世良朝面前一看,吃了一惊,問白芸瑞道:“白將軍,怎么只有這几個人?”芸瑞一笑道:“老劍客,恕我們冒昧,因為怕事情發生變化,為防万一,所以沒全進來。”宮世良顯得十分懊惱,面露不悅之色,跺了一下腳道:“就這么几個人吧。事情能不能成功,只好听天由命了。諸位,你們看好了,每人拉住一只猴腿,我叫一二三,咱們一齊用勁,誰也不許松手,先把它抬起來,再扔到一邊。”宮世良說罷,跳到樓梯那儿抓住了猴尾巴。白芸瑞、鄒化昌、陶福安、歐陽普中、凌空、古風六人,各拉一條猴腿。宮世良喊了一聲:“一、二、三!”
  眾人剛一用力,只听“喀崩崩”連聲響,每人身后的明柱上,伸過來四把鋼鉤,上邊兩把抓肩頭,下邊兩把抓雙腿,朝后一拽,他們松開了手中的猴腿,被牢牢地卡在明柱上!隨著一聲梆子響,不知從哪儿跑過來十二個大漢,每人手中兩根繩子,六個人身上又加上了無數的繩索!
  再看宮世良,一點事都沒有,站在樓梯那儿不住地奸笑。白芸瑞恍然大悟,怒視著宮世良:“你、你,你原來是一只豺狼!”“哈哈哈,白芸瑞,現在醒悟,已經晚了。告訴你們吧,我壓根儿就沒打算給你們幫忙,到這儿來就是為了騙你們!白芸瑞,這事不能怪我,怪你們利令智昏,強人所難!在鯉魚島我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過你,我与肖道成是莫逆之交,可你們硬要逼著我來破七星樓,你們上當受騙,能怪誰!另外我還要讓你們明白一點:自從你們來到三仙島之后,金燈劍客和肖道成就親自到過鯉魚島,和我一塊儿商量了對付你們的辦法。因為羅子真身陷大獄,想著你們請不動,沒想到真給請來了,肖道爺又連夜去了一趟鯉魚島,我們具体商量了行動方案,你和徐良去請我,我不答應,后來經我夫人勸說,我才來了,其實那都是安排好的戲,你們竟然沒一個人看出來!今日被擒,還有何話說?等著和潘秉臣、姜兆會他們一道喪命吧。”宮世良說著又是一陣狂笑。
  白芸瑞等人恨得牙根直痒痒,他們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怒視著宮世良。白芸瑞道:“宮世良,你比蛇蝎還毒啊!我就是變成厲鬼,也要扒出你的心髒,看看是黑是白!”“白芸瑞,你不用存那妄想了,在這儿等死吧。另外我再告訴你一件事,讓你死了也不后悔。外邊那几位雖然沒有進樓,他們也好不了,今天晚上全得變成無頭之鬼!不信你朝外邊看!”
  宮世良一揮手,有人打開了門窗。霎時,從院子里傳進了喊殺之聲,看樣子打得十分激烈。宮世良又一擺手,門窗關閉。他冷笑几聲,帶著那几個大漢消逝在黑暗之中。
  話分兩頭。且說徐良等人見宮世良和白芸瑞進了樓,一個個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啦,手掂兵刃,一邊瞅著七星樓,一邊應付有人來廝殺。時候不大,只听樓里連聲響亮,接著傳出慘叫之聲,眾人心中就是一惊,剛想往里闖,院里也發生了變化,突然間出現了無數的燈球火把,小院被照得亮如白晝。接著,院里院外全成了人,徐良他們被困在了當中!前面看,能有七八十位,領隊之人正是金燈劍客夏遂良!旁邊站著肖道成和李道安!后面看,也有六七十人,隊前站著一個胖大的和尚,手端方便連環鏟,不住地哇哇暴叫,此人正是臥佛昆侖僧!身后跟著葉秋生。左邊看,有三十多人,前邊站著九頭神雕計成達;右邊看,也有三四十人,領隊的是血手飛鐮江洪烈!三仙觀的人是全隊出動啊!
  夏遂良望著白一子等人一陣冷笑:“嘿嘿,諸位,你們上當了!鑽進了我們的天羅地网啊!告訴你們吧,宮世良壓根儿就是我們的人,你們去請他,正好將計就計,把你們給騙住了,進樓那几位一個也別想活!”房書安沒等他說完就跳過去了:“夏遂良,你那么高的身份,怎么說話不算話啊?”“房書安,別以為你小子聰明,這回上了我們的當,不高興了吧?你上當的地方還在后頭呢。你們吃了虧,不很好想想為啥上當,反來埋怨我,我哪一句話不算數了?”“當日我們打手擊掌,以七星樓賭輸贏,我們來破樓,你為啥要攔擋啊?”夏遂良道:“你們愿破樓,盡管去破,我們決不攔擋。”“還說呢,現在領人圍住我們,不是攔擋是什么?你再狡辯,還能辯過這個理嗎?”“我們到這儿來,并非攔擋你們破樓,而是要拿殺人的凶手!把凶手交出來,我們馬上就撤!”“凶手?什么凶手?”“你不要假裝糊涂,凶手就是王猿,你們破樓可以,為什么殺死金九等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們能不問嗎?快快把王猿交出來,万事皆休;若敢牙迸半個不字,我讓你們這群人統統作鬼!”王猿是火暴脾气,哪能咽下這口气呀,怪叫一聲,分人群往前闖,就要大戰夏遂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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