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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營還不到几年。G公司便迅速地擴大了。而且,一直生意興隆。 一天,稅務員跑來求見公司經理。 “關于貴公司的申報書,還有不大明了之處,上司命令我前來調查核實,請多加協助。” 頗有實業家風度的經理先生把稅務員迎入接待室。 “哎呀,這可是件辛苦的差事!鄙社以我為首,和全体職員同舟共濟,為提高本公司業績而努力工作。希望您能傾听一下我們慘淡經營的体會。不過,在這儿不太方便,還是到更隨便一點的地方……” 經理先生意味深長地笑著,邀請稅務員去高級餐館之類的地方。對此,稅務員本也心照不宣,但他卻搖頭。 “不行。請客也罷,行賄也罷,一切都是徒勞的、即使我想幫您蒙混過關,也馬上會被上司識破,這是絕對不能通融的。” 但是,經理先生并不放棄希望。 “啊,話不要說得那么硬,我本無他意,只是想請您听听我們經營的一番苦心。因為公司剛剛創立,雖然外表必須搞得排場一些。但是內情實在是太苦了……” 經理先生悲戚痛楚流著淚。然而,稅務員還是搖頭。 “您用哭訴的戰術已是沒有用的。還有,我事先提醒您注意,即使在政界中奔走求情,對我們施加壓力,企圖蒙混過關,對于現任的上司來說,也是不會奏效的啊。” “啊?” “企圖尋找弱點,以此突破,動搖官心,這种計謀,也奉勸您放棄為好。” 經理先生詫异地說: “實在是令人吃惊!現任的上司好象是一位非常認真的人,簡直不近人情!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訪,請他今后多多關照……” “拜訪也不頂用!” “那是為什么?” 經理先生大惑不解,稅務員說道: “豈止是不近人情,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電子計算机。是一台具有高性能和眾多附屬品的最新式大型電子計算机。因此,能夠立刻發現文件上的可疑之處。我們職員正是依照它的指示,方公出造訪的。” “是啊,已經發展到了這樣的時代!哦……” 經理先生只好一味地唉聲歎气。以前的那些手段是行不通了。稅務員說道: “還是把一切都如實回答出來,這也是于貴公司有利呀!” “好吧,那么,什么地方不清楚呢?” 經理先生半絕望地一問,稅務員便邊看指令書邊告訴他: “在貴公司的支出款項中,有相當一部分金額下落不明。我們想查清楚收款人是誰。” 話音未落,經理先生大惊失色,聲音顫抖。 “這件事……請高抬貴手,至于追加稅我掏腰包。” “不行,這是不能通融的。上司命令說:‘如果無論如何不肯講明,就把他帶來。’那台電子計算机還備有測謊儀。所以,最后還是會暴露的。喂!請您快講吧……” “啊!一切都完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剛才還抱有一線希望的經理先生,此時,徹底絕望了。于是,他哭喪著臉道出了收款人的姓名。稅務員記下后,便走出了公司。 离開G公司的稅務員,徑直來到經理先生供出的收款人住所。 “你好!我是從稅務署來的……” 出來相迎的是一個面帶凶气的男人,聞听此言,他先是一怔,繼而极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口寒暄道: “您有何貴干?” “你從G公司那里接受了一筆巨款吧?” 這樣一盤問,那人頓時惊恐万狀,暴跳如雪地吼道: “什么!這個私密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知道。是不是G公司經理那個家伙都說啦?既然如此,我還有什么法子,一切都實說吧……” “請……” “我是以殺人為職業的,受那位經理之托,我一連殺死了与他競爭的商業公司的重要人物。因此,G公司在很短的期間才得以擴大發展,可是,那個家伙怎么自白了呢?” 稅務員對疑惑不解的殺人狂說: “那些事去它的吧。剛才問過,你确實接受了那筆款子吧?” “是的。哎呀呀,我也要被捕啦?不過,我倒很佩服近來警察署敏銳的偵察能力,太厲害了!” “不!我不是警察署的人,雖然也是職員,不過,卻是個稅務署的職員。” “你說些什么呀?我一點也听不懂,現在你要我怎樣?帶走嗎?” 總之,殺人狂是徹底絕望了。 “我馬上請示上司。” 稅務員取出話筒,直接与上司通話,請示之后便轉向殺人狂。 “上司指示說沒有必要那樣做,而只要你付出那筆款子的所得稅。” “只要這樣就行嗎?” 殺人狂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指示說只要這樣就可以了結……” 專為稅務署工作的電子計算机,既不做管轄以外的事,也不具備那种性能。管轄以外的事由專理其政的電子計算机去做。您知道嗎? (譯自《新潮文庫》1983年版 星新一 著《稀有的未來》) 于杰 譯 ------------------ 書香門第 掃描校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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