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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隔壁搬來了一對奇怪的夫婦。 他們沒有孩子,我想這大概是一個安定和睦的家庭,但事實竟大出我之所料。我們兩家盡管隔著一個庭院,可是大聲的斥責和叫喊不斷闖入我的耳中,而且听到的總是男子的聲音,想必那位丈夫的性格一定十分暴躁乖張。而那位妻子倒像個溫順善良的女子,偶爾見到她時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像是在默默承受著一切痛苦。他們這對夫婦与我平靜美滿的家庭相比,真有天壤之別。 鄰居的喧囂吵鬧与日俱增,那個妻子的臉上老是帶著紅腫,我想那一定是經常挨她丈夫毒打所留下的痕跡。長期下去可怎么得了啊,我甚至為鄰居的事擔起心來了。可是我又不能貿然去干預別人家庭的糾紛、自作主張地對他們進行規勸或提出質問。我只能靜靜地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可是奇怪的是,近來這种吵鬧聲突然听不到了。 我想,這對夫婦大概是去旅行了吧,或者是經常吵鬧惊扰了鄰居,感到不好意思而悄悄搬家了。但是一天下午,當我正在庭院里修剪樹枝,隔著柵欄,卻意外地見到了那位妻子。她的臉上呈現出我從未見到過的勃勃生气,使我頗覺意列.于是,我好奇的上前和她搭話道: “啊,太太,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是啊,就連心情也感到特別舒暢呢。” 她臉色紅潤,聲音爽朗,我疑竇叢生,不禁問道: “您丈夫身体好嗎?” 這話一出口我便后悔了。她听了也許會生气吧。可是她卻以一种毫不在意的口吻答道: “啊,托您的福。我正想告訴您呢,他因為受了點傷,近來一直在家里靜養。” “哦,真的嗎,不知他受了什么傷?” “是因為駕駛不慎,汽車撞上了電線仟,出了事故。不但碰破了頭,還折斷了腿骨,估計還得很長時間才能痊愈。” “這么說來,得好好進行護理吧。” 我充滿同情他說道。可是她的心情似乎并不沉重。 “正是這樣。不過他以前是個非常愛吵鬧的人,自從受傷以后,人就變得安靜了。如能一直如此那該多好啊。” 她高興地暢怀大笑起來。她回頭朝自己的家望了一眼,忽然喊道: “喂,你怎么了?” 原來她丈夫拖著笨拙沉重的步子從房里走了出來。他那溫順的樣子簡直使人認不出來了。從前的他,如果見到妻子和別的男人攀談,必定會怒目圓睜,暴跳如雷……看來人确實是會變的。 “我得回去燒飯了……” 她朝惊呆了的我匆匆說了一句,便轉身走了回去。我見她輕輕攙扶著丈夫,讓他安安穩穩地坐在椅子上,深深被她的善良所感動:從前,她被那樣虐待,現在正是她報复的好机會,可她卻絲毫也沒有這樣的舉動。 自那以后叉過了几天,我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很想去探望一下這位突然變得溫順起來的暴君。恰好朋友送來一盒雪茄煙,正好可以作為禮物前去登門造訪。 按了一下前門的電鈴,我靜靜地等待著。可是遲遲不見有人出來,我便繞過庭院。隔著玻璃窗向里窺望,只見主人獨自一人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于是我大聲說道: “您好……” 可是他只是沖我笑了妻,“啊”了一聲,并不為我開門。我便徑自把門打開,走了進去。 “听說您受了傷,今天特來看望。” 他仍然模糊不清地“啊”了一聲。 我想引他說些什么,于是便這樣問道: “今天,您太太上哪儿去了?” “在這儿,啊,您已經明白了……” 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身后響起。我吃惊地回過頭去,鄰居太太站在那里,不知是什么時候進來的。她手里握著一把烏黑珵亮的小手槍,正直愣愣地對著我。 “這是干什么?請等一下,我是來看望您丈夫的,快把您那東西收起來吧。” 可是她搖了搖頭,說道: “您已經發現了我的秘密,所以不得不殺死你。” “什么?您的秘密?這是怎么回事?!” “別裝蒜了,你肯定已經知道我把我丈夫殺死了。” “啊!那么這位……” 我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可她卻滿不在乎他說: “我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殺死了我的丈夫、但如何來處置這件事呢?我想起了報紙上一則‘無論何事均可前來洽談’的廣告,便試著打了個電話。這是一家名叫亞爾服務公司的厂商,我讓他們替我埋葬了丈夫的尸休,并制造了一個与他一模一樣的机器人。這個机器人外表雖然很像我丈夫,可是只能發出簡單的聲音和做一些很簡單的動作。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只要不引起別人怀疑就行了。喂,是這樣嗎,親愛的……” “啊……” 坐在椅子上的机器人以和剛才相同的表情和聲首合道。 “我好不容易才從過去那种痛苦的生活中解脫出來,過著悠然自得的日子,而且想永遠這樣生活下幸。因此,對于發現這個秘密的人,我非得殺死他不可。” 她緊握手槍,做出了扣動槍机的動作。 “請等一下……我可不想死,也不想喪失今天的快樂生活。我為了擺脫此刻的困境,只得向您公開我隱藏多年的秘密:我的妻子,早已由亞爾服務公司制造的机器人代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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