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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輕人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疑惑的神情,他打開了鐵門,道:“木蘭花小姐,你不進來坐么?你是特地來的,是么?”
  木蘭花的臉上,現出了恐怖的神情來,向后退去,道:“先生,請你快簽字,簽了字,我好回去,你講些什么話?”
  那年輕人頓了一頓,然后才啞然失笑,道:“對不起,或者是我認錯了人,請不要介意。”他一面說,面便轉過了身去。
  但是,當他一轉過身去之際,木蘭花便立即回复了女聲,道:“將手放在頭頂上,要不然,我立即開槍,我是絕不會客气的。”
  那年輕人的身子陡然一震。
  他緩緩地將手放到了頭上,但是他卻道:“木蘭花小姐,你的表情真好,我竟失策了,不過,我猜想你的手中,并沒有手槍。”
  “你不妨冒險轉過身來看一下。”
  木蘭花的手中,真的沒有手槍,她准備那年輕人一轉過身來,便用柔道將他直摔進屋子去。然而那年輕人卻只是聳了聳肩,并未曾轉身。
  “走進去!”木蘭花命令著。
  “小姐,你這樣做,至少触犯了五條以上的法律,你可知道么?”
  那年輕人一面向前走去,一面輕描淡寫地說著。
  “不會比你触犯的法律更多!”木蘭花語意冰冷。
  兩人一齊走進了屋子,木蘭花將門關上,屋內是一個不十分大的廳,陳設也很普通,那年輕人一進了屋子,立時笑了起來,他一面笑,一面疾轉過身來,以手作槍狀,一矮身,口中道:“砰砰!官兵捉強盜,我們可是在玩游戲么?”
  木蘭花陡地一怔,這又是她未曾料到的事!
  她陡地一呆之后,身子以极高的速度,向前扑了過去,她反手一勾,勾住了那年輕人的頭頸,可是也就在那一剎間,她的腰際,也被那年輕人托住了。
  兩個人几乎是同時被對方的力道所拋出去了。
  但是木蘭花卻先跳起身來。
  木蘭花一跳起身來,那年軒人也挺身站起,舉起了雙手,道:“我投降了,蘭花小姐,我們不能在友好的气氛中談談么?”
  木蘭花望了那年輕人半晌,終于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木蘭花才一坐下,那年輕人便來到了木蘭花的面前,在他的臉上,充滿了頑皮的笑容,道:“首先,我自我介紹,我姓胡,名法天。”
  “曖。”木蘭花冷笑了一聲,“無法無天。”
  那年輕人又笑了起來,道:“蘭花小姐,我久仰你的大名了,你和一些權貴,不法之徒作斗爭的英雄事跡,也令我十分欽佩,但是我,難道是你的敵人么?”
  那年輕人在講儿句話的時候,雖然他的態度看來十分輕佻,但是他眼中堅定的神色,卻證明他絕不是在講笑話,他講完之后,定定地望著木蘭花。
  這一個問題,令得木蘭花十分為難。
  木蘭花可以在許多匪徒面前,毫無懼色,絕不猶豫,但這時,胡法天的問題,卻令得她十分窘。的确,胡法天和她以前作過斗爭的那些人不同,是不能將胡法天和那些敵人相提并論的。胡法天只是向富豪下手,那些豪富,全是經得起損失的人!
  如果胡法天將偷來的錢,作為善舉的話,那么他還是一個劫富濟貧的俠士了,自己又怎能和這樣的人成為敵人呢?
  想了好一會,木蘭花才謹慎地回答。
  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回答得不小心的話,胡法天根本可以用語言就將她困住,令得她無從插手管這件事的,胡法天實是一個不同凡響的人!
  木蘭花回答道:“先生,在私有財產不應該受侵犯成為一個普遍概念,并為法律所接受的社會中,你的行動,無疑是犯法的!”
  胡法天“哈哈”地笑了起來,道:“蘭花小姐,你說得對,我的行動是犯法的,但是,你可知道有一句名言:‘有法律的地方就有不公平’么?”
  “你也只是一個人,你不能將自己認作公平之神。”
  “沒有,我只不過施展一些小小的神通,使得太有錢的人,稍受一些損失,而我這個需要錢用的人,卻大有好處而已。”
  “噢,原來你是為了自己!”
  “當然是!”
  木蘭花的心中,剛對胡法天生出了一些敬意,這時又化為烏有了。她冷冷地一笑:道:“那要說來,你只是一個卑鄙的竊賊!”
  胡法天顯然有些憤怒了,他沉聲道:“那么,小姐,你又是什么呢?你是本市家富的看門狗,是不是?”
  木蘭花霍地站了起來。
  胡法天后退了一步,順手一推,在他身邊的那張桌子,突然向后,滑了開去,露出了一大幅空間來,他微屈著身子,等候木蘭花的進攻!
  木蘭花在剛一站起來之際,的确是想將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以懲戒他的口出不遜的,但是木蘭花卻在剎那間改變了主意。
  因為一則,這時出手,就算將胡法天打敗了,將他擒住,帶走,那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事情,因為胡法天雖然自己承認了几件竊案是他干的,可是木蘭花卻一點證据也沒有。她就算帶著錄音机的話,也是沒有用的,因為錄音是不能作為正式的法庭證据的。
  二則,木蘭花感到,自己處心積慮,以為找到了好辦法,可以出其不意地注意敵人的行動,可是卻事与愿違,一上門來就被人發現了本來面目。
  木蘭花甚至想不出自己是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綻,以致一上來就給對方識穿了的。但是她是輸了這一個回合,那是毫無疑問了。
  輸了而不認輸,還要對方給以机會,冉在搏斗中反敗為胜,非但不光榮,而且也有欠風度之极。是以,木蘭花又坐下來。
  她坐下來之后,冷冷地道:“你的話是不會激怒我的,現在,我給你一個條件,你只要將那只翡翠瓜交出來,以及將今晨匯到你銀行戶口中的錢退還,那么,你以前的儿件案子,就可以不加追究,我將盡力說服警方,實行我的諾言。”
  “我的回答是這樣,”胡法天几乎立即答道:“那件無价之寶,我是有言在先的,一收到款項,我就會物歸原主的!”
  他講到這里,頓了一頓,然后又以一种十分狡獪的聲調道:“如今,既然由木蘭花小姐你將通知送來了,我自然是守信的,這一點不成問題。至于那筆錢,我就不退還了,我歡迎警方追究我的積案,但是我認為警方還是集中力量去注意新案子好得多。”
  木蘭花冷冷地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要繼續犯案!”
  木蘭花想將他的作為,會影響到本市的大選,以及本市的治安,他的行動,甚至為罪惡會議舖平了一條道路等情形講給他听的。
  但是木蘭花卻看出了胡法天是一個相當自私的人。
  一個相當自私的人,而又當他無往而不利的時候,你向他說什么好話,都是沒有用的,所以木蘭花并沒有講出那些事來。
  她只是迅速地轉著念:自己假定的胡法天确的盜竊方法,是不是對呢?如果胡法天是利用超小型的電子儀器來得到一切保險庫的秘密的話,那么他一定是一個杰出的科學——想到這一點,木蘭花陡地又想到,自己身上的什么東西中,只怕也已給他安上了什么電子儀器了,要不然,何以自己到這里來,胡法天像是早已經知道了一樣呢!
  木蘭花想了不過几秒鐘,她便冷冷地道:“你要繼續犯下去,我相信你大學中的那些教授,一定對你感到十分失望了!”
  木蘭花這句十分普通的話,卻引起了胡法天的緊張。
  木蘭花是一個思考慎審的人,她既然假定胡法天是一個科學家,那么地他當然受過嚴格的大學訓練。而且他是一個破其聰明的人,那么他在大學中,也必然是一個极惹人注意的人,一定有几個教授對他特具好感,這是一般的現象,所以木蘭花才如此說的。
  胡法天當真緊張起來了,他的面色微一變,身子也震了一下,以是他卻立即恢复了鎮定,道:“你真是了不起啊!”
  木蘭花不說什么,只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胡法天忍不住道:“你對我已知道了多少?”
  “不多,”木蘭花知道自己的心理戰術已收效了。胡法天以為他的身份絕沒有人知道,他可以在暗底下運用他的科學知識暢所欲為,如果他知道他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時,他就會起恐慌了,“不多,但是卻也不能算是少了,胡先生!”
  胡法天聳了聳肩。
  他那种不在乎的神情,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是故意裝出來的,他道:“人与人之間的感情,是在逐漸了解中建立起來的,歡迎你對我有所了解。”
  其實,木蘭花對胡法天的過去,一點也不知道,她心知若是自己再多開口,反倒容易露出破綻來,不如就這樣讓他的心中存一個疑惑算了。
  她又站了起來,道:“好了,我要告辭了。”
  胡法天像是沒有听到這句話一樣,他仍是坐著發怔,直到木蘭花又說了一遍,他才道:“好的,好的,我也不敢再多留你了。”
  木蘭花向門口走去。
  在她打開門之際,胡法天又道:“蘭花小姐,相煩你轉告一下殷百万,我多謝他的那筆錢,那只翡翠瓜其實還在他的家中,是在他家廚房的一個破木箱之中。”
  木蘭花知道胡法天不是在開玩笑。
  而他不將那無价之寶帶回自己的住所,就將之放在殷百万的廚房之中,那可以說是极其聰明的一件事,木蘭花更肯定這是一個十分難以對付的人!
  木蘭花裝著自己對他的行動一無頭緒,她道:“胡先牛,你是如何能夠進人几乎無法進去的保險庫的,可以透露一些消息么?”
  “對不起,”胡法天有點得意,“這是業務秘密。”
  “那就算了。”木蘭花轉身走了出去。
  當她跨進電梯的時候,她還可以听到胡法天得意洋洋的笑聲,而在那一剎間,她也已決定了下一個行動的步驟,她肯定自己的行動,胡法天能夠知道的原因,那是因為胡法天在自己的身上,也做了什么手腳。木蘭花推想,手腳是在自己的車子上。
  因為她的屋子,到處都是陷阱和机關,胡法天是不能那么輕易地闖進來的。而她在來這里之前,又換過了衣服,扮成了信差。
  所以,极可能是胡法天知道了她的車子停在報局的附近,才推測到自己要到這里來這一點的。所以,木蘭花決定詳細地檢查她的汽車。
  木蘭花回到了電報局,在電報局回复了她原來的裝束,然后,上了車子,直向警局駛去,當她和方局長、高翔,穆秀珍三人見面的時候,三人已等候得十分焦急了,但是木蘭花卻什么也不說,只是道:“我見到了那個人了,剛才見的。”
  她不說那句話還好,講了這句話之后,更令得三人連珠炮也似地發起問來,木蘭花卻搖手道:“高翔,准備一具無線電微波檢測儀,我有用。”
  “可以的。”高翔立時吩咐了下去。
  “唉,”木蘭花這才歎了一口气,“我猜想我的汽車上,被人裝置了電子偵測儀器,所以我才一登門,對方就知道了!”
  “那家伙是一個怎樣的人?”秀珍忙問。
  “很年輕,也得聰明,更很難對付——噢,是了,通知殷百万一聲,那件無价之寶,就在他家廚房的一只破箱子之中。”
  方局長呆了一呆,立時去打電話了。
  一個警官敲門進來,道:“高主任,你要的探測儀已經准備好了!”木蘭花立即道:“請交給我!”
  那警官將手中所提的一具儀器交給了木蘭花。
  那是一只不大的箱子,連著一根長長的探測管,探測管尖端的晶体,對無線電波十分敏感,一接触到了近距离發出的無線電波,箱子上的指針便會顫動的。
  木蘭花舉起了那根管子,先在自己身上探了一下,沒有什么反應,穆秀珍好奇地湊了過來,她才一走近,指針立時跳動了起來!
  穆秀珍吃了一惊,道:“見鬼么,我的身上有什么無線電波發出來,一定是這儀器坏了!”
  “別胡說!”木蘭花轉過身,將探測捧在穆秀珍的身上,慢慢地移動著,當探測棒的尖端,來到穆秀珍頰旁的時候,指針跳動得最劇烈。
  木蘭花突然道:“在這里了!”
  穆秀珍等三人听了,都不禁莫名其妙!
  木蘭花說“在這里了”,那當然是她已發現了秘密的電子儀器,可是穆秀珍的臉頰之上,除了一重薄薄的化裝之外,卻是什么也沒有啊!
  穆秀珍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頰,更是惊訝之极。
  木蘭花放下了探測議,道:“秀珍,你這副耳環,是什么時候買的?”木蘭花指著那副耳環,那是一顆相當大的養珠,直徑約有一寸的四分之一。
  “我這副對環?”穆秀珍將耳環除了下來,“我買了許久了,我一直很喜歡它,你不是也說過這耳環很好看么?”
  “我知道你有亂丟東西的習慣,這副耳環你可曾失去過么?”
  “失去?沒有啊,但是在一次,那是前天,我放在窗檻上睡覺,第二天早上發現不見了一只,我探頭出去一看,哈,原來跌到草地上去了。”木蘭花接過了那只耳環,端詳了一會。
  然后,她抬起頭來,道:“各位,你們就可以看到世界上制作最精巧的電子儀器了!”她一面說,一面取出一柄小刀來。
  那是有著多种用途的小刀,她拉出了一個小巧的螺絲批,在那粒養珠之上,旋了几下,突然,那粒養珠,變成了兩半。
  木蘭花歎了口气,將她手中的一半遞向兩人。
  高翔,方局長和穆秀珍兩人一齊定睛看去,他們都看到了,那粒養珠的中間被挖空了,有一個不會比火柴頭更大多少的黑色東西,放在里面。穆秀珍失聲道:“天,這是什么?”
  木蘭花道:“這就是使胡法天知道你在什么地方的電子儀器,這還是簡陋的了,我想信裝在殷百万眼鏡架上的儀器,還要复雜得多了!”
  穆秀珍瞪大了眼睛道:“可是……可是……”
  “要使一只放在窗口近處的耳環落到地上來,那實是太容易了,至少可以有三十种方法,我想不必我—一例舉了吧?”
  方局長等三人,都同意木蘭花的說法,穆秀珍歎了一口气,道:“誰想到他會想出這樣的辦法來,讓我將它砸爛了!”
  “不!”蘭花連忙阻止,“你非但不能砸爛它而且還要照常佩戴它,我們要將計就計,就在這上面對付胡法天!”
  “誰是胡法天!”
  “就是那個電子盜,他自稱姓胡名法天。”
  “我還戴上它,”穆秀珍哭喪著臉,“那豈不是我到什么地方去都有人知道了么?這……未免太不自由了,我看還是——”穆秀珍還想繼續講下去,但是木蘭花卻嚴厲地瞪了她一眼,令得她將說了一半的話,咽了下去,不敢再說什么,將耳環戴上了。
  他們四人走出了辦公室,來到木蘭花的車旁。
  微波探測儀立即發出了反應,電子儀器是用一塊体積十分小,但是磁力极強的磁鐵,吸在汽車頂上的!正如木蘭花所料,是她駕車到了電報局,所以胡法天便知道她會來按址“造訪”的了。木蘭花不再說什么,也不除下電子儀器,便和穆秀珍一齊登上了汽車。
  高翔急忙攀往了窗口,道:“蘭花,現在我們下一個步驟,又怎么樣呢?我們可是要到那個地址去進行包圍搜索么?”
  “不,你們按兵不動,我自有主意。”
  高翔退后了一步,但立即又俯身下來,道:“蘭花,如果有什么危險的話——”“我看不會有什么危險的,胡法天不是什么危險人物,要對付他,需要的是奇謀詭計,搜集了足夠的證据,令他俯首就擒!”
  高翔听了,不禁苦笑了起來。
  他當然不會以為木蘭花所說的有什么不對,但是,要使一個有那么高超的技能,而行事又如此聰明的電子大盜,俯首就擒,這是談何容易之事?!
  他道:“難道我一點沒有可幫助你之處么?”
  “嗯,這個……”木蘭花側頭想了片刻,才道:“有的,今天午夜,你按址偷進去,行動要裝得神秘,但是卻要故意弄出一些聲音來,使你被擒,你明白么?”
  “明白了,這是許敗不許胜的安排。”
  木蘭花笑了一下,不再說什么,就駛著車,向家中駛去,在車上,她一言不發,但穆秀珍卻不斷地嘰咕道:“哼,這家伙現在知道我們离開了警局,又知道我們是在回家的途中,再下去,說不定他還可以知道我一面睡,一面將被反踢走了哩!”
  木蘭花只是不出聲。
  她是在深思著。
  到目前為止,胡法天可以說占定了上風。
  他做下了几件惊天動地的巨案,令得警方的地位岌岌可危,逼得將這儿件案子秘密地處理,但是,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會給人知道的。
  而且,最后的一件案子,他可是順利地得到了一筆巨款,木蘭花追尋上門去,几乎還受了一場侮辱,這是木蘭花從未有過的失敗!
  而木蘭花也感到,胡法天這個人,是自己從來也未曾遇到過的扎手敵人,如果沒有出奇的計謀,是絕對不能敵過他的!
  所以木蘭花只是在深深地思索著,對于穆秀珍的絮聒,她可以說是一個字也未曾听過去,好几次,几乎連車子也碰上了行人道!
  ***
  午夜。
  街道上十分寂靜。高翔依著木蘭花告訴他的地址,來到了一幢大廈的門口,那是個中等住宅區,大廈林立,這幢大廈在外表看來也毫無出奇之處。
  高翔進了大廈,上了電梯,等到他出了電梯的時候,他的心情也不免緊張。木蘭花說那人是沒有危險性的,但是否真的如此呢?
  他一出電梯,身子便閃到了樓梯口上,仔細地觀察了一卜,這一層樓,一共有兩個居住單位,一個裝有鐵門,另一個則沒有。
  高翔記得木蘭花曾說過,胡法天居住的一個單位是裝有一扇鐵門的,高翔來到了鐵門之前。這种鐵門,雖然號稱裝有“保險鎖”,但是這种所謂“保險鎖”,在高翔的眼中看來,實是如同小孩子的玩具一樣,他只花了几秒鐘時間,便將之打開了。
  就在他慢慢拉開鐵門,考慮怎樣才能故意弄出一點聲響來的時候,在他的身后,忽然傳出了一個吊儿郎當的聲音來。
  那聲音道:“高先生,這道門沒有鐵閘,要容易得多了,你為什么舍易而就難呢?”聲音之中,是充流了調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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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殿堂 雪人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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