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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蘭花這時既然想了起來,她自然可以肯定自己是不會記錯的,木蘭花曾經看到過他的相片,雖然只有一次,但木蘭花這時,也可以知道那兩個被自己以手槍指著,押了出來的中年人中的一個,就是國家安全總署的署長了。
  當木蘭花确定了這一點的時候,她的面色,實是變得難看之极了,而她的神情,也揉合了震惊、憤怒、羞愧,可稱复雜到了极點!
  她的心中,充滿了無數的疑問,然而這時候,她的心中亂成了一團,卻是一個疑問也解釋不出,當然,她是什么話也講不出來的!
  試想過,她以為幫助了石少明,從一個特務集團的手中,將那足以震撼世界的發明搶了回來,可是,如今卻證明,所謂特務集團,竟是國家的安全署!
  木蘭花一生之中,實在沒有什么時候,跟這時知道了這個變化之后更加難過和惊愣的了,她實是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在她對面的高翔,當然也看到了木蘭花在那一剎那間面色的劇變,他他望了木蘭花半晌,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气,道:“蘭花,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安全署長在你离開之后,立即打電話給方局長,恰好我也在旁、他立即要采取行動,在全市范圍內搜捕你,是我立即赶去見他,在他面前,力言你不是這樣的人,這才改由我來見你的,蘭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木蘭花仍然在發著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自己也不知道,真的,她如同處身在一重又一重,有著數不清重數的迷霧之中一樣,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她一點也不知道。
  高翔又呆了片刻,才伸手緩緩地握住了木蘭花的手。木蘭花的手是冰冷的,她并沒有將她冰冷的手抽回去,任由高翔捏著。
  兩人默默相對了好一會,木蘭花才說道:“我……被人利用了。”
  似乎只有這句話,最可以解釋她所做的一切,但是當這句話出口的時候,她卻又想到那是不合道理的,如果說她被利用了,那么是誰利用了她呢?
  是石少明么?電光衣就是石少明自己發明的、若是說石少明利用她去取回電光衣,這顯然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情了。
  這其中一定另有曲折。
  毛病可能就是出在石少明身上,和自己見面,托自己辦事的那個石少明,可能自始至終,都是偽冒的!木蘭花一想到這里,更是遍体生寒!
  因為,如果那個石少明是偽冒的活,她不用將電光衣交到了他的手中,而且還將穆秀珍也交到了他的手中,所以穆秀珍直到如今還未曾回來,這實是奇恥大辱,實在是想也不敢想的大敗,而這种失敗,竟然發生在她,女黑俠木蘭花的身上!
  雖然說,木蘭花是一個十分堅強的人,經受得起失敗的打擊,可是這時,她所承受的打擊,是如此之沉,這實在令得她已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高翔用十分同情的眼光望著她,看他的神情,只想安慰木蘭花几句,但是他卻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才好,只好仍是默默相對。
  就在這時候,門被打開了,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木蘭花連忙轉過頭去看,只見走在最前面的一個是方局長,在方局長的身后,跟著兩個中年人!
  那正是在不久之前,木蘭花曾經將之常作匪徒的兩個中年人,當這兩個中年人知道和方局一齊走進來時,木蘭花更可以肯定其中一個是安全署長了!
  她將披高翔握住的手縮了回來,高翔連忙道:“方局長,署長,蘭花被人利用了,我早已說過,她決不是這樣的人!”
  署長和他高級助理的臉色,仍然十分憤怒,木蘭花這時,則已經恢复了几分鎮定,她向前走去,道:“署長,那件電光衣已經失去了,但是我想,仍然可以追回來的,請給我時間,我將盡我所能去彌補我的過失,請你相信我的話。”
  署長和他的助手互望了一眼,兩人的神態,和緩了許多,署長咳嗽了一下,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請你詳細告訴我們。”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如今還不明白,我可以將我遭遇一字不漏他講出來,我相信,你們將你們所知的也講給我听,我就可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署長點了點頭,木蘭花誠摯的態度,使他對木蘭花有了信心。署長一點頭,木蘭花本身還不怎樣,站在她身后的高翔,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高級助理問道:“如今最要緊的是,那件電光衣,蘭花小姐,你在我們那里取走之后,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將它還給了石少明。”
  署長、助理、方局和高翔四人,一齊互望了一限,高翔忙道:“蘭花,你有沒有弄錯?石少明博士,在四十分鐘之前,已被發現死在他的實驗室中了,石少明年輕有為,他的死亡,實在是科學界的一大損失,由此也可以知道敵人是如何凶狠!”
  “我沒有弄錯,如今,我已經知道我見到的那個石少明是假的了,我可以將全部經過向你們講一遍的!”木蘭花示意各人坐下,她便將石少明如何找上門來的經過,一齊講了出來,她講得十分詳細,但是卻略述了她如何制服署長和助理的一節!
  等到她講完,听的四個人不禁面面相覷。
  因為敵人的計划,實在太精密了。
  署長歎了一口气,道:“蘭花小姐,敵人的計划,實在太完美了。完美得你在不知不覺中受了他們的利用,可以說全然不是你的過失的程度。”
  木蘭花自然臉色蒼白,道:“署長,這是我一生之中,最嚴重的一次失敗,如果我不能扭轉這次敗局的話,我是決不肯干休的,現在,輪到你講有關石少明的一切了。我必需在盡釋心中的疑團之后,寸有可能扭轉我的慘重的失敗!”
  “好的,”署長立即道:“石少明是一個杰出的科學家,他的确根据物理光學上有‘虛影’存在的原理,創造了反原理,他認為既然有個不存在的虛影可以給人的眼睛看到,是以也應該有實際存在的東西,但是卻個是人的視力所能看得到的。他的理論,通過了無數次
  “負責跟蹤的人員退卻之后,和我用無線電聯絡,向我請示應該如間辦,并將石少明沿途和形跡司疑的人接頭的事告訴了我,我也作出了石少明和外國特務已有聯絡的判斷,所以我命令我們的人,等石少明离開你的屋子之后,將他‘請’來。”
  “至于石少明去見你,是為了什么,他和你講了些什么,我們是一無所知的,所以,我們的人就根据我的命令行事。”
  署長攤了攤手,道:“結果,‘請’到的是你,偽冒的石少明。”
  木蘭花搖頭道:“應該說我是偽冒的偽冒。”
  署長點頭道:“對,來見你的那名石少明,當然也是偽冒的了,他可能是故意和他的自己人接頭,然后再到你這里來,我們的人,竟被他利用,客串了匪徒!”
  木蘭花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几步,道:“現在,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各方面的事,都已銜接起來了,那個偽冒的石少明,或者是天生的,或者是經過化裝的,總之他和石少明极其相似,他是早已偷進了石少明的實驗室的,在你們到達之前。可是,他卻并未曾來得及采取什么行動,你們就到了,接著,他看到你們帶著電光衣离去,他便想到了來利用我,將電光衣搶回去,乖乖地交到他的手中,而我居然被他利用了!”
  木蘭花的神情,异常激憤,她竟然反對地笑了兩下,道:“不但我給他利用了,連秀珍也已落到了他的手中,我完全中計了。”
  高翔“啊”地一聲道:“是啊,秀珍她——”
  木蘭花揚了揚手,阻止了高翔的話,道:“所有海陸空交通孔道,都應該立即加以嚴密的封鎖,來防止對方离開本市。”
  “已經這樣做了,”方局長回答,“只不過當時下達這項命令,是為了對付你的,蘭花。”
  木蘭花道:“那很好,請問,石少明尸体發現的經過怎樣?”
  “當你离開了之后,”署長道:“我們想到石少明可能也不安全,是以我們立即再派人到石少明實驗的室中去,才發現他已死了。”
  “他死了多久,怎么死的?”
  “他是中槍的,死得十分慘,他死的時候,根据法醫的判斷,就是在那個偽冒的石少明离開實驗室的那個時候。”
  木蘭花緊緊地握著拳頭,從石少明的死這一點上,她更意識到了敵人的險惡,而且,很顯然,那個假扮石少明的人,就是在敵人中有著极高地位的人,自己竟一時不察,上了大當,將電光衣交到了他的手中,還賠上了穆秀珍。
  木蘭花心中亂得可以,她不斷地告誡自己:鎮定下來,鎮定下來,這樣凶惡的敵人,必需全神貫注地去對付,稍一疏忽,自己更會吃大虧的。
  她默然地站著,一聲也不出,其余各人也保持著沉默。
  就在這時候,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木蘭花拿起了听筒,只听得那是一個男子的聲音,那聲音她一听就听出;正是那個偽冒的石少明所發出來的,那家伙道:“蘭花小姐么?”
  木蘭花沉聲道:“是,石先生。”
  “哈哈,你還這樣稱呼我么?我想你如今應該什么都明白了,是不是?謝謝你的幫助,但是你對我們的幫助,卻還有進一步必要。”
  當木蘭花講出了“石先生”三字的時候,高翔便立即在電話中加上了一個儀器,這個儀器使得屋中的人都可以听到電話的聲音。
  方局長等人,都全神貫注地听著。
  “你們還想怎樣?”
  “我們想在最短期間內,將這件電光衣運出去,這非要你的幫助不可,條件是我們保證穆秀珍小姐的舒适和安全,怎樣?”
  木蘭花向高翔做了一個手勢,問他有沒有方法查到電話的來源,高翔搖了搖頭,木蘭花冷笑了一下道:“如果你們以為我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還可以為你們運電光衣出入,那未免太天真,我不能再幫你們了,實在抱歉得很。”
  那個“石少明”在電話中“嘖”地一聲,道:“那未免太可惜了,電光衣運不出去,可愛的穆秀珍小姐只怕——唉,我還是不說的好。”
  “喂,你們——”木蘭花急促他說著。
  可是,她只講出了他三個字,“卡”地一聲,對方已收線了。木蘭花放下了電話,抬起頭來。高翔忙道:“蘭花,不要沮喪!”
  木蘭花臉上的神情,确然十分沮喪,所以高翔才會這樣安慰她的。但是高翔卻不知道,木蘭花的心中,已下定了最強的決心,要和敵人周旋到底!
  她來回地踱著步,如今,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的,敵人是何方神圣,組織如何,誰是首腦,在什么地方,她一無所知。
  可以說一點線索也沒有!
  而且,電光衣已到了他們的手中,不但如此,連穆秀珍也在他們的手中,敵人方面,占盡了上風,木蘭花要經過极其艱苦的斗爭,但是究竟能不能反敗為胜,卻仍然不知道。她唯一可以說是占點上風的,是她知道敵人正急著要將電光衣運送出去!
  她沉聲道:“方局長,署長,請你們一面下令,加強海陸空交通的封鎖,另一方面,請軍隊協助封鎖工作的進行!”
  “有必要么?”方局長皺了皺眉。
  “完全有,若是這件電光衣如果被敵人運出了本市,那他們就成了漏网之魚,我們可能連這東西究竟是落在什么人的手中都不知道了。而等到敵人研究出電光衣的秘密之際,只怕世界未日,也快要來臨了,所以必需先將敵人困在本市!”
  木蘭花精辟的見解,使得署長和他的助理,不住地點頭,署長忙道:“行,這件事,由我來負責好了,半小時后,軍隊就可出動了。”
  木蘭花轉過頭去,道:“高翔,那個偽冒的石少明一定會再打電話來的,要盡快地裝置追蹤電話來源的設備,做得到么?再就是查一查這個電話號碼的地址。”那電話號碼是偽冒的石少明給她的
  “當然可以,二十分鐘內可以完成。”
  “還有一件事,要你幫忙,我要外國特務集團,以及專做特務集團生意的犯罪組織,和一些個人的資料,以及近來他們活動的動態。”
  “可以,我立即命人整理了送來。”高翔又答應了下來,然后才道:“蘭花,我們現在,怎樣開始采取行動,對付他們?”
  “我們?”木蘭花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如今處在极端的下風,我們根本不能采取什么行動,我們只好等著,等机會出現。”
  “那么秀珍一一”高翔焦急地問。
  木蘭花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何嘗不為秀珍的安危而著急!可是又有什么辦法?過了片刻,她才徐徐地道:“希望秀珍自己會照顧自己,如果她能夠化險為夷,那么我們就可以得到有關敵人的最直接的資料了,不知她能不能?”
  沒有一個人出聲,因為沒有一個人知道穆秀珍如今的處境,究竟怎樣,在一無所知的情形下,自然也沒有人可以作出斷言來的。
  當木蘭花穿著“石少明”的衣服,假冒“石少明”离去之后,穆秀珍和“石少明”又一齊回到了屋中。她望著扮成了女人的“石少明”不住的發著笑。
  “石少明”十分窘,尷尬地道:“穆小姐,我們也該走了,我這樣子,實在有一點不十分自在,你看,這太滑稽了。”
  “石少明”越是坐立不安,穆秀珍的心中,越是好笑,她一本小經,道:“不行,蘭花姐將你交給我保護,我當然要盡力而為。”
  她講到這里,豎起了一雙手指,道:“第一,要再過十分鐘才能走,第二,你不要這樣坐立不安,可能會給監視我們的人看出破綻來的。”
  “石少明”無可奈何地坐了下來,他的确坐立不安,但是他的不安,絕不是因為他扮成了女人的原故,可是恰好他扮成了女人,這掩飾了他不安的真正原因,所以穆秀珍根本未去注意他的神態有什么可疑之處,只覺得可笑而已。
  過了十分鐘,穆秀珍和“石少明”,一齊由后門离開了屋子;他們出了后門,在黑暗之中,急匆匆地向前走出了半里。
  然后,穆秀珍才弄開了一輛汽車的車門,笑道:“我們借這輛汽車來用用。”
  “石少明”有點摸不著頭腦地問:“你認識車主人么?”
  穆秀珍笑了起來,道:“當然不認識,可是為了要保護你這個科學家,那又有什么法子?只好暫且作一回偷車賊了。”
  他們兩人,相繼上了車子,穆秀珍才道:“你的住所在什么地方?”
  “石少明”向前一指,道:“向前駛。”
  穆秀珍駕著車,向前駛去,她住的地方,本來已經是郊外了,“石少明”要她駛去的方向,是更遠离市區的,是以越來越是荒涼了,在寒風呼號之中,簡直一個人,一輛車也看不到了,穆秀珍不禁咕噥道:“你怎么住在這樣的鬼地方?”
  “石少明”道:“我要清靜,你再向前駛去,可以看到一輛大卡車,你看,這不是么?大卡車已經在前面了,看到了沒有?”
  穆秀珍向前看去,果然看到在公路的避車處,有一輛大得异乎尋常的大卡車停著,有几個人正在卡車旁搓手頓足,祛除寒气。
  穆秀珍點了點頭,說道:“看到了,那又怎么樣?”
  “駛到卡車旁邊,停了下來。”
  “為什么?”秀珍奇怪地問。
  “不為什么,從現在起,你听我的命令去做。”“石少明”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陰森,這令得穆秀珍更惊訝地轉過頭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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