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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部:可得電腦最机窯資料


  一切事情,雖然由偶然發生,但是發展到現在,己然現出极其嚴重的本質,他們卻這樣不知輕重!生了一會气,只好原諒他們不懂事情真正的性質。
  我放下電話,曾原和几個警員正在交談,臉色凝重,看到我已通話完畢,走了過來:“發生了嚴重的交通意外,阿加酋長在赴机場途中,整個人被拋出車外,落地后估計立刻死亡。”
  我一听得他這樣說,耳際不禁響起了“轟”地一聲響,剛才溫寶裕所說的話,听來全然莫名其妙,但現在再一想,卻明白之极!
  那個自半空中落下來,几乎沒把溫寶裕壓死的“胖子”,就是酋長!
  車禍發生時,他們在現場!
  詳細情形如何,我一無所知,但我至少立時感到,阿加首長的‘車禍’,絕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那就是謀殺。
  阿加酋長大有致死之道,但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被謀殺,我自然立即想到了“主宰會”!
  一想酋長起了“主宰會”,我就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
  阿加酋長不能說是沒有勢力的人,但是被謀殺了。
  我不由自主搖著頭,曾原望著我,想我告訴他一些什么,我一句話也不說,走向軍車,吩咐到机場,我要盡快赶回去,問問溫寶裕,究竟當時的情形如何,他們向何以會恰好就在現場!
  我和溫寶裕他們,起飛的地點不同,目的地一致,他們可能比我早下机,但是在海關處,我已經見到了他們。良辰美景仍然是一身鮮紅色的打扮,极其惹人注目,有几個背著背囊的西方青年,正在兜搭她們講話,她們兩人翻著眼,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气,溫寶裕則在一旁,摩拳擦掌,怒目橫向,一副准備隨時護花的模樣。
  我看得暗暗好笑,來到溫寶裕的背后,陡然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然后迅速轉身,背對著他。他當然是立時轉過身來的,可是一時之間,卻也難以從背影上認出我是什么人來。
  反倒是良辰美景,兩人反應快絕,身影一閃,已閃到了我的身前,發出了一下歡呼聲,一邊一個,把我抱住,引得那几個西方青年,大吹口哨。
  溫寶裕也在我背后,發出了一下怪叫聲,我們四個人,沒大沒小,吵吵鬧鬧,出了海關,我總覺得他們三個人的神情,很有點鬼頭鬼腦,一直到上了車,溫寶裕才向我眨著眼。閃縮著,伸出手,攤開手掌來,我一看之下,不禁怔呆。
  他手掌上所托的,竟然就是那只考究的小盒子!
  這确然令我莫名其妙,小盒子連玻璃,我已經還給了酋長,而酋長又死于車禍,那么,這小盒子,怎么會又到了溫寶裕的手中?
  我一面疑惑,一面問:“玻璃在盒子里?”
  溫寶裕眨著眼,點頭:“在。”
  我在那時,想起我和白素,第一次見到那小盒子和玻璃時,白素就曾有預感,感到那東西可能帶來不祥,曾勸溫寶裕丟掉它。那時,我們之中,根本沒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東西,有什么作用。
  而如今,我已知道那玻璃的作用是什么,當我把它還給酋長的時候,我有心情輕松的感覺,因為它關系著世界上一個最神秘莫測、最有權勢、最可怕陰森的組織,我根本料到會再見到它!
  也正因為如此,這時,它赫然又出現在我眼前時,我心頭也感到格外震惊。
  而溫寶裕卻顯然一點也不知道它的可怕,還笑嘻嘻地望著我。溫寶裕的神態,使人聯想到一個捧著一大瓶硝化甘油在跳霹靂舞的人——隨時都可能粉身碎骨,可是他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危險。
  我緩緩吸了一口气,想責斥他几句,可是又明知于事無補,想告訴他這東西的來歷用途只怕他天不怕地不怕,更加興致勃勃,想警告他這東西的危險性,那自然更激發起他們探險的興趣!
  所以,我只是歎了一聲,作了一個手勢:“從頭說起,誰要是亂扯,我就不再听!”
  良辰美景道:“我們有一個朋友——”
  溫寶裕咕噥了一聲:“那家伙長得像一青蛙,嗯,學問見識倒是不錯。”
  “長得象青蛙,學問見識不錯”的,是一個年輕人,是良辰美景在瑞士求學時的一個同學,典型的歐洲人,他是一個真正的電腦天才——那一類的年輕人,和如今的電腦時代,完全如魚得水,多种類型的電腦,都操縱自如。在美國,有几個這樣的電腦天才,甚至利用了普通的家庭電腦,解破了密碼,使得國防部的机密電腦資料,出現在他們個人電腦的終端熒光屏上!
  何爾度假,經過此地,良辰美景接待他,正好是我到檳城去之前一天的事。
  在陳長青的大屋子中,何爾對溫寶裕這個神秘的東方少年,能夠擁有那樣的巨宅,羡慕不已。溫寶裕也擁有极完善的個人電腦設備,何爾便發揮他的專長,指點溫室裕一二。
  溫寶裕倒是听得津津有味——這小子,對什么都有興趣,但胡說和良辰美景,不免覺得枯燥,正想何爾轉變一下話題時,何爾說出了一番話來,令他們大感興趣!
  何爾還是在說電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話何以會令得所有人都感到了興趣。他道:“我在美國方面的朋友說,最新的技術,可以使得一小塊立方体,有特种折光率的玻璃,成為世界的主宰!”
  何爾一面說,一面還用手比著那一小塊立方体玻璃的大小。听他說著的四個人,全然不知道他那么說是什么意思,可是卻都為之一怔。因為他們都曾見過那樣的一塊玻璃,溫寶裕還曾拿來研究過,确然有特殊的折光率!
  這樣的一塊玻璃,來自阿加酋長,是古九非偷來的,酋長失去了它之后,焦急非凡,可是他們卻一點也不知道那有什么用。
  如今,何爾所說的,如果就是這樣的玻璃,他說什么?“成為世界的主宰”,那是什么意思?
  四人互望了一眼,等著何爾說下去,何爾也感到自己的話,引起了注意,他也說得更起勁:“听說,我說的一切,只是听說,可能只是不知哪一個科幻小說家的幻想,說是有這樣的一种東西,是一塊立方玻璃,不大,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空間
  何爾說到這里,溫寶裕不由自主搓著手,良辰美景瞪大了眼,毫無疑問,那就是gFfa玻璃。
  何爾繼續說:“那小小的空間中,是一种特殊的稀有气体,据說,這种稀有气体的發現,被當作极度的机密,那是由于這种稀有气体,有特殊的功能之故。世界上知道多了這种元素的人,少之又少。”
  溫寶裕急急問:“有……什么特殊功用?”
  何爾吸了一口气,揮著手:“用一定頻率的雷射光束,穿過那种稀有气体,再加上玻璃的特定折光率,所得的系數,可以窺破世界上最神秘的電腦系統的密碼,獲得絕對机密的資料!”
  四個人听得如痴如醉,他們當然不是有什么主宰世界的野心,但是任何有好奇心的人,一听到這樣的事,都有同樣的反應,何況,對他們來說,事情并不是太虛無縹緲,他們的确曾擁有過一塊那樣的玻璃,來歷不凡,只是由于不知有什么用,所以才交由我去還給原來的主人了。
  溫寶裕連說話也有點不連貫:“你是說,有了那樣的玻璃,就能知道……一些……秘密電腦資料?”
  何爾點頭:“當然,還要有相當的電腦設備和雷射光束的設備,在你的屋子里,兩者都有,只要調好了頻率,如果再有那塊玻璃,我們就能看到了些意想不到的資料。”
  良辰美景齊聲問:“例如什么?”
  何爾抓了抓頭:“例如……這實在有點難以想像,例如世界各國的最高机密檔案之類。”
  溫寶裕發出了一下呻吟聲,用力打了自己的腦袋一下,何爾自然不知道他為什么現出如此懊喪的神情來,十分疑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話。
  胡說則瞪著眼:“還不快和衛斯理聯絡!”
  一言提醒了他,溫寶裕連忙跳了起來,急急去打電話和我聯絡,白素也不知道我到了檳城之后怎么聯絡,所以他們商量的結果,是溫寶裕和良辰美景,立時動身找我。
  胡說因為走不開,就留下來,要何爾教他,如何調節頻率,以使那塊玻璃發生作用。柯爾一呼他們曾有過那种玻璃,反倒傻了,不斷說:“我以為只是傳說,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傳說。”
  溫寶裕他們确然用最快的時間赶到,我和他們,曾在公路上交錯而過。
  當我听他們說到這里時,我心中啊地一聲。當時,我和青龍在一起,并沒有和他們打招呼。
  若是當時,我向他們揮一下手,我們必然早見面,早知道那玻璃另有用途。
  可是若是那樣,我們自然不會再去見阿加酋長,也不會知道那玻璃同時又是“主宰會”的身份象征!
  這時,我不禁有點臉上變色,因為何爾語焉不詳,他并不知道通過操作,可以得到一些什么樣的机密資料,但我卻可以肯定,如果能有資料顯示,那么,必然是“主宰會”的絕密資料!
  溫寶裕看到我神色有异,他也知道我并不是大惊小怪的人,所以,他停了下來,望著我。
  我思緒很亂,一時之間,還沒有決定該如何做,我只是道:“說……那塊玻璃,怎么又會到了你們手里?”
  他們三人齊聲道:“這真是陰錯陰差,机緣巧合!”
  我悶哼了一聲,咕噥了一句:“什么机緣巧合,只怕是禍不是福。”
  溫寶裕道:“我們赶到古九非的住所,沒有見到你,見到了一個叫曾原的警官——”
  曾原人比較老實,三言兩語之間,就透露了我的行蹤,他們三人自然追蹤而來。不過他們畢競慢了很久,到他們來到賓館門口,表示要見“來拜訪酋長的衛斯理”時,我已經离開了。他們的要求,自然被拒絕。
  而正在這時,賓館的正門大開,警衛吆喝著,把他們三個赶開去,阿加酋長乘坐的大房車,駛了出來。
  阿加酋長在得回了他的東西之后,并沒有耽擱多久,就离開賓館,准備到机場,搭乘他的飛机离去,偏偏溫寶裕一看到大房車車頭上所插的那面小旗上,有新月和鷹的圖案,認得那時阿加首長的旗幟,他指著車子:“里面是阿加酋長。”
  良辰道:“不知道那玻璃是不是已在他的手里了?”
  美景道:“不管是不是,追上去看看再說,剛才那些警衛好可惡。”
  賓館的警衛,在赶人离開時,態度自然不會好到哪里去,但那和阿加酋長無關,可是無事生非的,卻把不相干的兩件事聯系起來。良辰一說,唯恐天下不亂的溫寶裕,首先叫好。
  他們一直在那輛租來的,鮮紅色的跑車之中,良辰立時踏下油門,跑車發出轟然巨響,追上了去,不一會,他們就發現是駛向机場的,到了机場,要是酋長享受不到特權,他們就大有与之相遇的机會,一想這一點,他們都十分高興。
  大約是在离開賓館二十分鐘左右,他們的車子,距离酋長的車子,大約是三十公尺,其間,由于酋的車子,前后都有警方的摩托車護送,所以除了兩輛摩托車外,沒有別的車子——這一點十分重要,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發生。
  雙方的速度都相當快,前面是一個岔路口,有一幅相當大的廣告招牌,遮住了一部分路況,而就在那廣告牌后面,突然駛出了一輛貨車來。
  那貨柜車來得突然之极,而且速度之高,有點匪夷所思,酋長的大房車,前面有摩托車開道,貨柜車竟然在摩托車駛過去了之后,突然竄出來,酋長的車子,在那种突然的情形下,本來就避不開,非撞上去不可,而貨柜車一出現,极長大的貨柜部分,又突然一擺一掃,向酋長的座駕車掃過來。
  一下降然巨響,良辰立時緊急煞車,在座駕車后面的兩輛摩托車,也已撞了上去,跑車由于緊急煞車,而在公路上,作三百六十度的旋轉,他們看到,酋長的車子被子撞得向上,直飛了起來,足有四五公尺,車門被撞開,酋長胖大的身体,直飛了起來。
  這种意外,足以看得任何人目瞪口呆,他們三人自然也不例外。
  而就在這一個錯愕間,酋長胖大的身体,正好向著跑車的后座,直壓了下來,溫寶裕還在伸長著脖子發怔,酋長身子一落下來,溫寶裕有十條命,只怕也全要葬送了。那千鈞一發時,良辰美景嚴格的武術訓練,發揮了作用,在不容發之際,她們身子向的一翻,一邊一個,抓住了溫寶裕的手臂,帶著溫室裕,向后便翻。
  几乎在他們才一翻出車子,酋長的身子,便重重墜下,撞在跑車的后面,再彈起了兩公尺左右,又重重落在地上。
  那時,翻出去的良辰美景,由于有极佳的武術造詣,所以站定了身了,而被她們帶出來的溫寶裕,一則以惊,三則不能适合太快速的動作,雙腿發軟,手在地上撐著,要等定過神了,才站得起來。
  而那時,酋長的身子落地,落地之后,几乎就在溫寶裕的眼前。
  溫室裕的膽子再大,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也不禁大叫起來,一面叫,一面雖然不想看,可是視線卻盯在酋長的臉上,再也移不開去!
  酋長這時,還沒有立時斷气,樣子可怕之极,他像是竭力想抬起頭來,可是他的半邊頭部,剛才不知曾砸在什么地方,早已血肉模糊,不成形狀,可怕之极。
  他的喉際,發出一陣古怪的聲響,頭抬不起一只手,卻忽然揚起,來握溫寶裕撐在地上右手的手腕。
  溫寶裕惊得靈魂出竅,一面叫著,一面連滾帶爬,居然給他逃了開去。
  酋長一抓抓空,再也沒有气力抓第二下,手臂也“拍”地一聲,重重碰在地上,就在這時,自他的衣袖之中,滾出了那只小盒子來。
  溫寶裕雖然慌亂惊駭之至,但是那只小盒子,他還是認識的。而且,他和曾原聯絡過,知道我已把那東西還給了酋長,所以,在大大惊駭之余,一見到了那小盒子,又大喜過望,一把抓在手里。
  這一切經過,詳細寫來,甚費筆墨,但實際上,發生的時間极短,絕不會過五秒鐘。
  良辰美景根本未曾看到溫寶裕得了那小盒子,她們只看到,酋長胖大的身軀,又几乎把溫寶裕壓死,也嚇得花容失色。
  同時,她們看到,酋長的車子落地之后,已然起火,撞上的兩輛摩托車,也成了廢鐵,触目惊心,而更令她們不妙的是,那輛大貨柜車,竟然什么都不顧,又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迅速駛入一條支路!
  良辰美景惊呼一聲,情知事情一定大有蹊蹺,不是那么單純的車禍,她們同時作了一個十分聰明的決定:“快离開這里!”
  她們再把溫寶格拉上了車,駕車后退,掉頭,轉進支路,行動快絕,大約在半分鐘之內,已在現場消失,駛在另一條路上了。
  他們在路上時,溫寶裕才攤開雙手,讓她們看到手中的小盒子。良辰美景十分神气:“小寶,可知道你剛才几乎做了鬼?”
  溫寶裕想起剛才的情形,猶有余悸,衷心道:“多謝你們相救大恩!”
  良辰美景扁嘴:“叫一聲恩人,也不為過!”
  溫寶裕也十分心甘情愿,“恩人”叫了許多聲,一直到找到電話,和我聯絡,良辰美景還逼他叫“恩人”,他才突然忍受不住——這就是我在電話之中,听他們吵鬧的經過情形。
  他們兜了一個圈子,再赴机場,在收音机中,已听到酋長撞車死亡的消息——肇事的大貨柜車已經逃走,警方正在全力追緝云云,現場若有目擊者,請与警方聯絡。
  他們還曾商量了一下,是不是要和警方聯絡,還是溫寶裕一力主張:“阿加酋長這樣身分的人,若是被謀殺,一定和國際性的恐怖組織有關,最好不要去招惹。一切等問過了衛斯理再說。”
  我喜歡溫寶裕,也大有道理,他平時雖然胡鬧,但是在要緊關頭的大問題上,卻极有分寸。
  良辰美景也同意了,他們到了机場,搭机回來,和我又在机場相遇。
  等到他們三人,搶著把經過情形說完之后,已經快到陳長青的大屋了。
  他們都等待听我的意見,我先道:“你們畢競長大了,這次事情,雖然開始很冒失,但最后決定回來和我相會,那就很對。”
  他們三人受了稱贊,都很開心。我又道:“那個叫何爾的人,說的話可靠嗎?”
  溫寶裕道:“是不是可靠,很快就可以知道。那東西那么巧,又回到了我們的手上,若是再不去尋根究底一番,未免對不起自己。”
  我也有极強的好奇心,所以,我雖然知道事情可能凶險莫名,但是也同意小寶的意見。我只是道:“我對于電腦密碼,不是很在行——”
  良辰美景搶著道:“据何爾說,全世界的電腦資料,都有一個聯絡,可以互通,就像電話號碼一樣,只要你掌握了這個號碼,就可以和這個號碼的人通話!”
  溫寶裕也道:“在美國,有中學生通過了偶然的机會,不斷地試,也有恰好試中了密碼的。所以,這一類密碼,現在已复雜得多,不是偶然可以試中的,必須通過特殊方法獲得。”
  他說到這里,又頓了一頓:“我們會假設過那塊玻璃可能是開啟什么的鑰匙,雖不中亦不遠。它原來是找到密碼的關鍵。”
  我保持沉默,因為我知道這塊玻璃的真正用途,我相信,利用玻璃得到一組電腦密碼,只不過是綜合一項附帶功用而已。
  不一會,進了屋子,溫寶裕一呼叫,胡說就從地窖上來,見了我,又見了溫寶裕向他一揚的那只小盒子,神情高興之极:“何爾教會了我不少使用電腦的學問,我們馬上可以來試一試!”
  我問:“何爾呢?”
  胡說道:“我想留他,可是他旅行的行程排得很密,實在無法逗留!”
  我又向良辰美景望了一眼,兩人的領悟力強极,立時叫:“我們打電話請白姐姐來!”
  一行人等,進入地窖,到了雷射光束和電腦設備之前,胡說把那塊玻璃取出,放在一個支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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