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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仍然是年輕人事后的回想:我不答應的原因是,事情實在太詭异,而且,處處透著凶險,那彩色的光芒,一片漆黑中連公主也在戰栗,根本不知道在主臥室中的女伯爵會有甚么樣的行動,也不知道她剛才准備用甚么方法殺害我們,我怎能讓她先進去?可是,她的行動,卻突然變得……變得那么……那么……
  事后,年輕人仍然難以用适當的形容詞來形容當時公主突如其來的行為,可知公主當時的行為,是如何突然!
  而如果,年輕人不是要回答公主的意見,而正十分認真的在搖頭的話,他還是可以應付公主的突發行動的。可是他這時卻正在搖頭,所以無法應付。公主一看到他搖頭,突然伸手,在他的胸口,用力推了一下。
  那一推的力道之大,簡直不可思議,推得年輕人連跌退了三、四步,年輕人發出了一下急促的叫聲,公主已經一閃身,進了主臥室。也就在那一霎間,燈滅了,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年輕人的行動快絕,像是一頭獵狗一樣,他根本不浪費時間再去看亮燈,就向著主臥室的門,疾扑而出!
  他記得房門所在的方向,也估計距离是二公尺左右,這一扑的動勢十分凌厲,才扑出之時,身子已經略微側了一側,這是准備門關著的話,就可以藉著迅疾的一扑,把門撞開來。
  這時,年輕人的心中十分焦急,因為公主的行為十分反常,公主當然是看出了事情十分凶險,所以才把他推開,自己閃進了主臥室之中。然而,她難道就能應付眼前的凶險嗎?年輕人扑出的勢子极快,在黑暗之中,他甚至自己可以听到向前扑出去時的呼呼風聲,緊接著,就是“砰”的一聲響,他的身子已經重重撞在那扇門上。盡管他早有准備,想把那扇門一下子撞開:如果是普通房間的門,他一定可以如愿,可是在這座古堡中的房門,全是十分扎實的橡木門,一撞之下,紋絲不動,而“作用等于反作用”。年輕人撞上去的力道如此猛烈,反彈回來的力道,也是一樣,使得他不但半邊身子痛得有麻木之感,而且身子一側,再也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年輕人發出了一下輕叫聲,手在地上一按,一提气,又已一躍而起。
  這時侯,他身体撞在門上的那一下巨響聲,似乎還有余音,可是除此之外,卻靜得沒有任何別的聲音,公主進了房間之后,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年輕人心中雖然焦急,可是他知道,一下子沒能把門撞開,再多撞几下,也沒有用,他再扑向前,握住了門柄,推了推,依然沒有推開門。
  他心中疑惑之极,大叫了一聲:“公主!”
  主臥室的門,剛才曾被他一槍射中門鎖部分,破坏了門鎖--也正由于這個緣故,所以公主才能一下子推開了門之后,閃身進入房間的!
  可是如今,他卻又無法推開門來……難道在公主進入了房間之后,又有人用門鎖以外的其他方法,使門變得打不開?鎖上門的是甚么人?是公主?是女伯爵?
  年輕人知道必然有甚么极特別的意外發生了,他更知道在如今這樣,根本不知發生了甚么意外的情形下,自己必須要保持鎮定!至少,要使自己的每一個行動,都十分有效及不能浪費時間!
  那么,有光亮就比黑暗好得多!
  所以,他又迅速地返到了大門旁的電燈開關旁,可是他接連按動了几下,眼前仍然一片漆黑,可見燈光突然熄滅,是由于電流供應的截斷之故。
  既然只可以在一片黑暗中行事,年輕人一面取出了一具小型的聚焦電筒來,著亮,一股光線射向主臥室的門,年輕人又一下子跳到了門前,再向門鎖開了一槍,又一腳踢向房門,同時再叫:“公主!”
  主臥室之中,仍然一點聲音也沒有,也不見有任何光線透出來,年輕人本來不愿意對古堡中的一切有任何破坏,可是這時,事情實在太怪异了,他也就顧不得了!
  在他的身邊,有許多冒險生活必須具備的用品,大都小巧和有效。
  這時,年輕人把電筒咬在口中,迅速地打開了一只小盒子,把盒中一塊兩立方公分的強力塑膠炸藥,連同引爆的小型雷管,一起插進了彈孔之中,然后,按下了雷管的啟動裝置,同時迅速后退。
  那一下爆炸聲并不是很惊人,可是爆炸的力道之大,卻十分駭人,起居室中由于爆炸產生的气流,令年輕人几乎站立不穩,壁上所挂的畫,全都震跌了下來,有一個放滿了水晶玻璃杯的架子,整個倒了下來,發出惊天動地的聲響。
  那扇主臥室的門首當其沖,在爆炸聲過后,歪向一邊,年輕人又大叫了一聲,竄向前,一腳踢開了門。
  手電筒的光芒,雖然不是十分強烈,主臥室又相當大,可是也一下子就可以看清楚--至少,目光所及之處,并沒有看到任何人,沒有女伯爵,沒有公主!
  當然,在柜子中,在大床底下,在帷幔的后面,都可以藏人,所以,年輕人用最快的身法,檢查著可以躲藏著人的隱蔽所在。
  這時侯,爆炸聲顯然已經震動了古堡中其余的人,大門上傳來敲門聲,電話也響個不停!
  年輕人不去理會越來越急遽的敲門聲,他用了兩分鐘的時間,已經可以肯定,那些隱蔽的地方,不可能有人躲藏著。
  公主和女伯爵在一霎間消失不見了!
  年輕人吸了一口气,有置身在冰窖中一樣的感覺,他摸到了一排窗子前,那是主臥室中唯一的一排窗子,在窗外,是一個花園,窗子雖然約莫有六公尺高,女伯爵和公主自然可以從窗口离去。
  可是,所有的窗子,都有十分古老的窗栓,從里面拴著,所有窗子的玻璃,又完好無損,很難想像,她們如何在推出之后,還能夠插好窗栓。年輕人向窗外看了一眼,看到花園中有很多人拿著強力的電筒奔了過來。年輕人自己制造的那個爆炸,一定令全古堡都為之震動。這時,雖然大門有著十分好的隔音作用,但是,也可以听出人聲鼎沸,并且已經開始有了撞門的聲音。
  年輕人從窗前一轉身,又叫了一聲:“公主!”
  然后,他迅捷無比地進入了和主臥室相連的浴室之中,整個女伯爵的臥室之中,電流都被截斷,年輕人只好依靠手中的電筒行事。浴室很大,雖然是在古堡之中,但是浴室內一切設備,都百分之一百現代。不過浴室的窗子,也一樣有著古老的窗栓,而且,也好好地拴插著,表示沒有人從窗子离開過。他再到副臥室,情形也是一樣,然后,他又回到了浴室。
  雖然思緒紊亂之极,可是年輕人仍然在浴室中呆立了一分鐘。
  公主進了主臥室,主臥室中曾有女伯爵的啜泣聲傳出來,可知她們兩人都曾在主臥室之中!
  可是如今她們兩個人都不在……
  她們上哪里去了。年輕人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在這之前,有彩光自主臥室透出來,那是魔邪之光,魔邪之光已經吞噬了一個美麗的模特儿,那是女伯爵親眼所見的,會不會現在又吞噬了她和公主?
  年輕人簡直不能想像被一蓬變幻之光,色彩絢麗的魔邪之光所吞噬是怎么樣的一种情形,所以他的寒意,也越來越甚!
  這時,大門外傳來的撞擊聲,簡直惊天動地,看來不久大門就會被撞開來。
  年輕人想到,門一被撞開,門外的人沖進來,看到女伯爵不在,而他呆呆地佇立在浴室之中,那十分之難以解釋他的處境。而且,他現在也根本沒有心情向任何人解釋發生了甚么!所以,他半轉身,拔開了浴室的窗子窗栓,推開了窗子,跨身出去。窗外是花園,距地面大約是三公尺--這樣的高度,當然難不倒年輕人,他跨身而出之后,還可以推上窗子,但卻無論如何不能令窗栓再插上,他一聳身,盡量使自己的全身肌肉放松--貓可以在高處墜下而不受傷的秘訣就在于此。他著地之后,立時發動,在草地上打了几個滾,把下墜的勢子消去,然后,他挺立了越來,大踏步向前走去。
  不一會,他就遇到七、八個慌慌張張向前奔來的人,同他七嘴八舌地問:“發生了甚么事?好像有爆炸!”
  也有的人在叫:“天!好像全世界的意外,都集中在這一晚,集中在這古堡中了!”
  年輕人并沒有和這些人交換甚么,只是自顧自向前走去,他亟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發生的怪事再多,他都可以漠不關心,可是公主突然之間失了蹤,那對他來說,是頭等的大事,他不但關心,而且由于關系實在太重大了,以致他心亂如麻。
  但現在自己一籌莫展,可以幫助他的人,也只有一個丁普生,然而,丁普生是不是還在古堡之中,卻不知道!
  他雙手緊握著拳,急急地向前跨出一步,都是重重一腳踏在地上,以表示他心中的焦急。他簡直不知道該怎么才好,在一片林子之中,轉了十來分鐘,他的決定是:女伯爵和公主既然是在主臥室失蹤的,他就應該以那里為起點去找線索!
  有了決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急急走進了古堡的建筑之中。
  這時,古堡的上上下下,許多人在走動,毫無目的地走動,或許也有目的,目的只是在傳遞一個訊息,而這個訊息又是人人都知道的:女伯爵的臥室之中,發生爆炸,女伯爵不見了!
  一來到女伯爵臥室的門口,年輕人就看到在被撞開而歪倒在一邊的門旁,歷登警察副總監呆若木雞一樣地站著,盯著起居室看。
  年輕人來到了他的身前,他才陡然震動一下,苦笑道:“像不像一幕完了的戲劇?”
  年輕人明白他的意思,舞台上常有這樣的戲劇演出:只是一幕布景,所有發生的事,都在這一幕布景中發生。
  副總監的意思自然是說,古堡,就是那一幕布景,在古堡中不斷發生的事,一樁接著一樁,每一件都是不可思議!
  副總監接下來的話,倒使得年輕人不知如何搭腔才好,他道:“女伯爵從浴室的窗口离去--只有那一扇窗開著,不過真難想像她如何能夠跳下六公尺高度而不受傷,如今又不知所終!”
  年輕人當然知道,從浴室离去的,不是女伯爵,而是他自己--但是撞開了門闖進來的人卻不知道!
  然而副總監畢竟也不是等閒人物,他盯了年輕人一會:“閣下怎么這時候才來?公主殿下呢?”
  年輕人乾脆并不回答,只是走了進去,起居室、主臥室和副臥室中,到處都是人,和無頭蒼蠅一樣,在發出嗡嗡的議論聲。
  一個半禿的中年人所發出的聲音較大,他簡直是聲嘶力竭地在叫喊:“女伯爵,你在哪里?”
  人人都認得他是古堡的總管,平時看來處事也十分有條理,可是此際,卻亂成了一團。
  年輕人看到這种混亂,知道自己倒不難控制局面,所以他跳上了一張桌子,高舉雙手,朗聲道:“靜一靜!古堡中發生了許多怪事,有可能离去的,盡快离去,總管先生,請你安排愿意离去的客人上机!”
  客人絕大多數是女伯爵的飛机接來的,這時再把他們送到最近的机場去,自然不是難事。
  總管本來急得團團亂轉,忽然有人出頭,他大是歡喜,連忙來到了年輕人的身前,大聲答應著,年輕人又道:“請你組織古堡中男女仆役。搜尋古堡的每一處,女伯爵不會去得太遠,要盡快把她找出來!”
  當年輕人這樣說的時候,他自然而然想起女伯爵所說,在魔光的籠罩之下,那個美麗的模特儿像蜡一樣地融化,而被那顆彩鑽的光芒攫住吞吮了的情景--這簡直是一個無法想像的情景,可是只要是听到過這种敘述的人,一想起來,就會不寒而栗!
  年輕人只好盡量不去想,要是女伯爵和公主也都“像蜡一樣融化了”,年輕人可以肯定,自己絕對再禁不起一次這樣的打擊了!
  總管又大聲答應著,年輕人再問:“總管先生,你對這座古堡知道多少?”總管十分驕傲地挺了挺胸:“太熟悉了,我是自小在古堡中長大的,我的父親就是古堡的總管,那是我們家族的世襲職業!”
  年輕人向他和歷登作了一個手勢,又示意其余的人离開女伯爵的臥室,等到所有人都离開之后,他才對神色惊疑不定的總管發問:“古堡中是不是有甚么密道?”
  年輕人這個問題才一出口,副總監就啊地一聲,伸手在自己的頭上,重重打了一下,顯然是在責怪自己何以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年輕人對這個問題,也存著很大的希望,女伯爵和公主突然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主臥室中有甚么密道,她們基于某种原因,躲進了密道之中!
  可是,總管的回答,卻令歷登和年輕人失望,總管大搖其頭說:“沒有!沒有!沒有!“
  年輕人仍不死心:“是絕對沒有,還是据你所知沒有?有沒有古堡的建筑圖?”
  總管的神情大是猶豫,伸手在他半禿的頭上,用力地搔著,遲疑地道:“我……當然沒有古堡的建筑圖,這古堡已有超過八百年的歷史……嗯……我……是据我所知,沒有甚么密道,可是我不能肯定是不是絕對沒有。”
  年輕人伸手在他肩頭上拍了拍:“好了,請你去主持客人的解散吧!”
  總管如釋重負,走了出去,年輕人來回走了几步,抬頭看著亮著的電燈,想起這里的電流曾莫名其妙截斷的經過,他就問:“門被撞開之后,誰第一個沖進來?”
  歷登道:“我!一听到爆炸聲,我就赶到門口,真可惜,門鎖雖然被破坏了,可是門里面像是被甚么東西頂著,費了好大的動,才撞得開來。”
  年輕人陡然一怔,張大了口,剎那之間,神情惊疑之极,竟連應該發出“啊”的一下惊呼聲,都忘了發出來!
  對准了大門,他連射了六槍,六枚子彈正确無誤地破坏了大門的密碼鎖,又截斷了警鐘的線路,使他和公主可以進來。
  在進來之后,發生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就是他們在子彈射出的彈孔之中,看到了主臥室的門縫下,有彩光透射出來。
  這使得他們在极度惊駭的情形下推門而入。而一進入主臥室之后,接連著所發生的事,簡直如同惊濤駭浪一樣,一件接著一件,令年輕人和公主,那么富有冒險生活經驗的人,都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等公主推開年輕人,年輕人撞向主臥室的門,到再破坏了主臥室的門鎖,進入主臥室,發現女伯爵和公主都不見了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尋找她們兩人,并沒有退到起居室去。
  當他在主臥室的時候,曾听到有人在大門上敲門,接著是人聲鼎沸,再接著是撞門聲。
  那時候,他由于發生的事太奇特,又有公主牽涉在內,關心則亂,未免不能照顧那么多,所以竟未曾想到,大門根本可以一推就開,何必又敲門又撞門?
  年輕人直到這時,才想起了這一點來,自然惊訝莫名!可是副總監卻不明白年輕人何以惊訝,他只是從年輕人的神態上,看出了情形有异,他就問:“有甚么不對頭?你知道門鎖是被誰破坏的?”
  年輕人吁了一口气:“你撞門進來時,發現了何以門鎖被破坏了,而門卻打不開?”
  歷登副總監悶哼了一聲:“簡直不合邏輯之至,一張結實無比的橡木椅,斜頂住了門鎖!”
  原因真是簡單到了极點!
  用一張椅子,或其他東西,頂住門柄或門鎖,使得在門外的人打不開門,那是一個小孩子都可以做得到的事!
  而如果頂住門的物体夠結實的話,的确也需要十分用力的撞擊,才能把門撞開來。
  可是問題來了!
  問題相當多,而且怪絕。
  問題之一:誰頂住了門?据副總監說,頂住門的是一張十分結實的橡木椅子,當然任何人都可以做到這一點,問題是:誰?
  當時年輕人可能在主臥室中,也可能在副臥室或浴室中,總之年輕人是在那一組房間之中的某一處,而公主和女伯爵不見了,他可以肯定,那一組全屬于女伯爵的臥室的地方,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
  可是,卻有人用一張沉重結實的橡木椅,頂住了門!
  問題之二:這樣做的目的是甚么?表面看來,用一張椅子頂住了門,目的自然是不讓外面的人進來。可是在剛才的那种情形之下,為甚么不讓人進來呢?
  當時,沒有電流,也沒有燈光,年輕人的行動,全靠手中的電筒,頂上那椅子的人,自然也是在黑暗中行事的。
  目的是甚么呢?阻止外面的人進來,是為了方便年輕人好在里面尋找女伯爵和公主?
  還是頂上椅子的人,怕一下子外面有人沖進來發現了他?
  剎那之間,年輕人心中的疑點之多,簡直難以形容。副總監看出他神色有异,連聲問:“有甚么不對?有甚么不對?”
  年輕人沒有立時回答,他又想到:這個用椅子頂住門的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又到哪里去了?可以設想他在門被撞破之前,也循自己离開的途徑--浴室的窗子中跳了出去,可是他是怎么進來的?難道是早已在女伯爵的臥室之中的?如果是,這個人的身分又是甚么?
  副總監還在問:“有甚么不對?”
  年輕人陡然大聲道:“甚么都不對!”
  副總監卻不以為忤,苦笑:“真的,甚么都不對,在這該死的古堡中,究竟發生了甚么事?”
  年輕人歎了一聲:“差點引發了一場世界大戰,這是你我都看到的事情!”
  歷登副總監神色黯然,四面看看:“這古堡一定有古怪,換言之,和甚么巫術……邪魔……或詛咒……有關,現在,到了一切發作的期限!”
  年輕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低聲說了一句話,副總監沒有听清楚,追問了一次,可是年輕人只是搖了搖頭,并沒有再說一遍。
  他說的那句話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有法子,很容易查得出來!”
  他沒有說甚么,大踏步走了開去,他看到許多人搭乘各种車子到机場去,他和總管要了第二次起飛的飛机的一個座位,預定時間是在上午十時。而這時,已是快到清晨時分了,大雪已然停止--從大家興致昂然,聚集在觀景廳中,觀賞大雪紛揚的美景開始,其實只是一個晚上,可是所發生的事,卻令每一個人都喘不過气來。
  年輕人深深地吸進了几口冰冷的空气,抓起了一把積雪,在臉上用力地擦了几下,再將擠成一團的雪,用力向外拋了開去。
  這時,他的心情十分矛盾,他已經有了下一步行動的計畫,可是他卻難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离開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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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草園朝露 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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