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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往火星的“安提諾烏斯”號豪華飛船上,心理學家波雷諾夫正和神甫居斯曼對弈。神甫抵擋不住波雷諾夫凌厲的攻勢,只好認輸,“這只是暫時的失敗,因為好劍者終將死于劍下。”這時桌子輕微地晃蕩了一下,几個片子掉到了地上,玻璃門外猛地閃過一個人影。這一切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旅客們沉浸在震耳欲聾的爵士樂中。 波雷諾夫彎腰去撿起子,抬起頭時,居斯曼已像蝙蝠似地消失得無影無蹤。飛船已在旅客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剎了車。波雷諾夫向駕駛艙走去,值班駕駛員貝格爾說有一艘叫“王-艾克”的飛船在發呼救信號。正說著,熒屏上的呼救信號只剩下了一個紅色光點,大概是出事故的飛船想節約能源。 貝格爾說飛船正處于不通任何信號的沉寂區域,無線電無法聯系,對方出事的性質還搞不清楚。“王-艾克”號開始放救生艇,不一會儿,波雷諾夫就感到飛船被輕輕撞擊了一下,救生艇的停靠的技術非常出色。 艙門被“砰”的一聲撞開,兩個人端著激光槍沖進來:“舉起手來!”第二駕駛員想反抗,頓時死在激光槍下。波雷諾夫和貝格爾屈服了。嚇得渾身發抖的旅客和乘務員很快便在通道里沿牆壁站成一排。希特勒的党衛軍似乎從已翻過去的歷史里爬了出來。 一個大腦袋匪徒開始搜俘虜的腰包,匪徒手里的提包漸漸鼓脹起來。他突然對一個藍眼睛姑娘發生了興趣,用肮髒的大手摸著姑娘的胸部,波雷諾夫忍不住沖上去一拳擊倒了他。另一個匪徒立即用激光槍掃射,旅客們一起趴下。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高聲叫道:“住手!” 匪徒慌亂地放下槍,平台上出現了一個瘦骨嶙峋的人——居斯曼。一個愛好和平的神甫轉瞬間竟成了海盜頭子,這比槍聲和暴力更令人毛骨悚然。 波雷諾夫被軟禁在一間豪華艙室里,他打開了電視机,真想不到,電視机還能收到節目。這說明飛船已离開沉寂區域,或許當初就沒有進入沉寂區域,而是匪徒們搗鬼,使飛船無法同地球取得聯系。可這是為什么呢?太空行劫?簡直不可思議。波雷諾夫感覺到飛船在加速,海盜們想遠离航線,可是上哪儿去呢?眼下地球上還沒有人知道飛船出了事,即使知道了,飛船公司也會盡可能地隱瞞這一消息,這關系到公司的聲望和收入。不能指望來自地球的救援。 這時,波雷諾夫听到艙門的鎖孔里有鑰匙的響聲,居斯曼來了。他試圖讓波雷諾夫接受他的建議:“不久前我們失去了一個醫生,而您曾經當過多年醫生,如果咱們能達成協議的話,我想對彼此都會有好處。”波雷諾夫感到一陣惡心,他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居斯曼走后,波雷諾夫冷靜下來,他知道只有保住性命,到時候才有可能同他們進行斗爭,否則連一點成功的可能性都不存在。正想著,艙門被踢開了,一個姑娘被野蠻地推了進來。波雷諾夫認出了她就是那個藍眼睛姑娘。 姑娘名叫克麗絲,她厭倦了大學生活,便決定到父親所在的火星上去,不料現在卻陷入海盜的魔爪。當她得知波雷諾夫是心理學家時,頓時興奮起來,她覺得心理學家的催眠術是所向披靡,無往而不胜的。可波雷諾夫的回答讓她大失所望,克麗絲困頓地閉上了眼睛。 波雷諾夫望著睡去的克麗絲,心想,我必須為另一個人的生命承擔責任了。飛船的發動机嗡嗡地均勻地響著,海盜們沒有加速。他們确信即使有追擊者也已被遠遠地拋在后面,他們將順利地躲進小行星帶,到那里后,哪怕找上10年也找不到他們。比起過去的海盜來,他們有著無比优越的條件,因為地球上的海洋面積雖說很大,但和太空相比卻是微不足道的,他們的海盜活動不會有多大的風險,可以不受懲罰地再這樣搶劫兩三艘飛船。然后就偷偷地回到地球上,地球上會出現一些腰纏万貫、道貌岸然的富翁。旅客們的尸体將永遠在太空中飄游。 “不,”波雷諾夫對自己說,“犧牲品不會只是旅客,還會有另一類犧牲品,海盜們不可能都回地球去怡然自得地晒太陽。一定要利用這一點”飛船在平靜中度過了兩天。第三天一個匪徒押著波雷諾夫往駕駛艙走去。快到門口時,他看見貝格爾正從里面出來。 兩人擦肩而過,貝格爾快速而隱晦地告訴波雷諾夫他已屈從于海盜了。波雷諾夫不由得愣在那儿,匪徒推了他一把,他才清醒過來。 居斯曼坐在第一駕駛員的圈椅里恭候著波雷諾夫。波雷諾夫決定把談話的主動權操在自己手里,他說:“你們遲早得回地球上去,因為劫來的財富在太空里毫無用處。到時候你們不得不把某些同伙干掉,因為他們中必定有人會泄漏你們的秘密,內訌是不可避免的。”波雷諾夫盯著居斯曼的臉,看他有什么反應。可居斯曼卻是饒有興趣地听著,并沒有一絲被擊中要害的慌亂神色。波雷諾夫一拳擊在一個深不可測的虛空之中,心里有些著急。他提出了條件:“既然你要我做醫生,那么我的條件就是要你保證全体旅客和机組人員的安全,還有就是亮出你們的底牌!”居斯曼冷冷地說:“我唯一可以答應您的,是保證一個漂亮姑娘的安全。這個可愛的姑娘是那個大腦袋合法的獵獲物,他喜歡折磨他所喜愛的姑娘。您明白嗎?至于亮出底牌,只要您接受我的建議,一切都好辦。” 波雷諾夫哆嗦了一下,看來他們非常需要他,所以把克麗絲當人質。看見居斯曼得意洋洋的樣子,波雷諾夫怒不可遏,但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好吧我接受”他決定制造一個自己已被制服的假象。 居斯曼從口袋里取出一只錄音机,沖著波雷諾夫晃了晃:“您終于同意當我們的醫生了。一旦我們失敗了,您也逃脫不了干系,它將是人們所能得到的唯一證据。” 波雷諾夫回到自己的艙室,克麗絲像看見一個久別重逢的戰友一樣欣喜万分。波雷諾夫把一切都告訴了她,克麗絲盯著他,堅定地說:“我們必須戰胜居斯曼,別無選擇!” 他們仍舊被關在那間艙室里,只是給他們送飯的匪徒不再沉默不語了。經常來送飯的是兩個在各方面都恰成鮮明對比的匪徒,格列戈里是身材高大的盎格魯撒克遜人,阿明則是個矮小的鄉巴佬,他對格列戈里奉若神明,唯命是從,即使受到侮辱也絕不敢生气。 波雷諾夫有意和他們接近,了解他想知道的東西。他在阿明沉默的背后看到了可怕的東西,一种喪失人性的執著和瘋狂。 飛船終于開始減速,匪巢到了。波雷諾夫和克麗絲穿起密閉服,被押出了飛船。 小行星光怪陸离的景色、神秘的地下工厂、陰森的牢房讓波雷諾夫覺得這不像海盜的基地。修建這种規模的地下基地,即使搶劫十艘飛船也收不回成本。花了那么多錢,可目的何在?這里面一定隱藏著罪惡的計划。在狹小的牢房里,克麗絲有些絕望,她剛想和波雷諾夫說什么,波雷諾夫馬上示意她住嘴。原來天花板上有監視他們的電眼和竊听器。他們已被剝奪了最后一點自由。 電磁門閂輕輕地響了一下,格列戈里把波雷諾夫叫了出去。波雷諾夫被帶到了他的工作室,格列戈里告訴了他開啟屋門的密語,并且纏住波雷諾夫要他偷偷給一點酒精。看來這里酒精是非常緊俏的物品。正在糾纏之際,有人來看病了。 病人叫埃利貝特,是電子工程師,他失眠快三個月了。他想念地球,想念地球上的草地,總覺得有人會把這一切毀掉。波雷諾夫向他保證能讓他恢复健康。 電子工程師走后,波雷諾夫開始清理醫療用品。桌子的抽屜里放著前任醫生留下的一盤病案錄音,他听了听,一次刀傷,一次頜骨脫位,都是斗毆造成的“急性基塞中毒”,這是什么病?波雷諾夫猛地一愣,他怀疑是听錯了。基塞,是一种能迅速破坏大气臭氧層的化學物質,難道這個神秘的地下工厂會生產這种東西? “波雷諾夫,您的午飯時間快過了,快去吃飯!”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傳出這個聲音。波雷諾夫垂頭喪气地走進食堂。食堂里就他一個人用餐,食物通過升降机從樓上的廚房送下來。 嚴格限定吃飯時間是為了不讓他在食堂里碰見其他人。食堂的天花板上突然響起居斯曼的聲音:“當您吃飽以后,我要履行諾言,滿足您在談判時提出的條件。您不是要我亮出底牌嗎?” 波雷諾夫由格列戈里引到了居斯曼的屋子,通過玻璃牆,他可以看到神秘的工厂。居斯曼示意波雷諾夫坐下,他說:“我要告訴您一件您不可能知道的事。讓我們先來看看地球,那里到處是糾紛、矛盾,人們道德淪喪、普遍存在惊慌和不滿情緒。核戰爭的威脅雖然減弱了,但矛盾并沒有解決。現在人類就像几千年前一樣需要一個救星。科技進步的戰車載著人類向毀滅疾馳,原子彈之后是氫彈,接著是導彈,遺傳病毒,激光武器,地球物理武器,天知道到哪里為止!” 居斯曼喘了喘气,壓低了聲音:“我們的地球上空覆蓋著一層臭氧,一旦遭到破坏,太陽強烈的紫外線就會灼死所有的生物。可是不知好歹的人類偏發明了基塞!沒有一個國家會從中得到好處,但要是基塞導彈掌握在個人手里呢?波雷諾夫,您猜到了吧,這些勇敢的人不住在地球上,那么他們就能任意擺布整個地球!” 波雷諾夫不禁毛骨悚然:“您想主宰地球嗎?”他生怕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居斯曼高傲地把頭一揚:“我們是拯救地球。我們將宣布自己的權力,我們要在地球上建立保守主義!我們首先要做的事就是銷毀所有武器,把過去用以制造武器的錢用來生產糧食,接著我們提出‘停止科技進步’的口號。億万普通老百姓將支持我們,他們喜歡給他們帶來永久和平、使他們擺脫戰爭恐怖的人。上個世紀人們并不害怕仰望天空。是科技進步使天空布滿轟炸机和導彈,是科技進步使人類不寒而栗! 所以,保守主義万歲!” 波雷諾夫聚精會神地听著,盤算著讓情緒激動的居斯曼說出更多的話來:“但我看不出這里面有切合實際的綱領。” 居斯曼想了一下:“老百姓想要什么?是穩定、面包、安全,是某种信仰,是光明的前途。這就是我們切合實際的綱領。我們要做人類的上帝,這將是現實的、看得見的。” 居斯曼把控制台上的一個按鈕撳了一下,熒屏上頓時出現一排排直指天空的基塞導彈。“我們需要你們做宇宙上帝的使者,在電視屏幕中同地球人面談。你們——‘安提諾烏斯’號的全体乘務員和旅客對‘外星人’的英明和人道感到歡欣鼓舞,于是自己請求他們干預地球的事情,這一切不由得你們不同意!” 格列戈里把波雷諾夫帶回了住處。他剛進門,屋內的燈就亮了,克麗絲不在屋子里。 時間單調而平靜地流逝著,談話之后,仿佛誰對波雷諾夫都不再感興趣了,居斯曼好像已忘記了他的存在。但波雷諾夫沒有上當,這不過是一种詭計,用無所事事和精神緊張來折磨他。所以,必須先發制人,否則他的意志會全部被摧垮。波雷諾夫知道這种心理戰的結果,到時候他會不由自主地充當“宇宙上帝”的使者的。 波雷諾夫不斷地尋找机會。電子工程師又來看了一次病,但他沒有從他那里了解到任何東西。波雷諾夫每天仔細地清理醫藥用品,他的一切行動都在居斯曼的視野里。但波雷諾夫還是躲過監視電眼,將一些藥物裝進了衣兜。只有專家才明白几瓶咪克索那(劇烈麻醉劑)、一小瓶鹽水、几個棉花球和一個微型分析器具有多大的价值。 波雷諾夫假裝不小心把几滴氨水弄到了地上,隔了一會儿,他回到自己屋里,分析器顯示出地下基地各屋子的通風系統是連在一起的。這使他高興万分,他決定伺机行事,發揮咪克索那的神奇力量。 一次,波雷諾夫走進食堂,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鈴蘭香水味。這是克麗絲身上的香水味!他在升降机前取飲料時,在鉸鏈的凹口發現了一個小紙團。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吃完飯,回到醫療室后,才把紙團偷偷展開:“波雷諾夫,我活著。 我們像奴隸一樣在工厂里干活。他們要我們參加‘宇宙上帝’計划,不同意的人都被帶去上刑。暫時還沒輪上我,但我怕”正在這時,有人進來了。 格列戈里咚的一聲坐在椅子上說:“大夫,給我一點酒精吧!”波雷諾夫暗想,難道他不怕監視電眼?格列戈里哈哈大笑起來:“不用怕,居斯曼不會知道!弟兄們想弄點酒喝,所以讓監視器出了一點小小的技術故障,得修一個小時呢。”波雷諾夫講出了他的條件,除非格列戈里告訴他各個房間的布局和開啟鐵門的暗語,他才肯給酒精。格列戈里猶豫了一下,料想讓他知道他也逃不出基地,為了那令他垂涎欲滴的杯中之物他還是准備接受這筆交易。突然門外傳來聲音,格列戈里猛地推開門,門外站著阿明。格列戈里狂叫著把阿明拉進屋里拳打腳踢,“狗東西,竟敢偷听!”阿明的手被格列戈里擰得脫了臼,疼得直打轉。在格列戈里的威逼下,阿明不得不起誓決不對任何人講。格列戈里改變了主意,逼著大夫給他酒精。波雷諾夫不想把事情弄大,就給了他一些酒精。格列戈里走后,他打起阿明的主意。 他給阿明的手臂复了位,但身材矮小的農民反應冷漠。波雷諾夫試著同他談話,阿明愚昧地認為強有力的人永遠是老爺,弱者永遠是奴隸,所以波雷諾夫也不過是個奴隸而已。波雷諾夫用了心理催眠術讓他不能動,又讓他复原,阿明頓時惊恐万分,認為波雷諾夫是強有力的,起誓對他百依百順,只要波雷諾夫幫他打死格列戈里。十分鐘后,波雷諾夫就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 他什么行動都沒來得及采取,門突然開了,居斯曼鬼魂似地出現在他面前。身后還站著一個匪徒。波雷諾夫腦袋里嗡的一聲,難道是被阿明出賣了? “您同意還是不同意?”居斯曼嚴厲地問道。波雷諾夫立刻醒悟居斯曼指的是“宇宙上帝”使者的事情,他傲然地搖了搖頭:“不同意!”居斯曼讓身后的匪徒押著波雷諾夫去看看他心愛的姑娘,這樣或許會使他有所改變。 匪徒端著激光槍像在地球上押人一樣走在他身后兩米遠的地方,這糊涂蛋不懂得地球和小行星的區別波雷諾夫突然打了個趔趄,往下倒時,用力朝牆上一撐。匪徒還沒回過神來,波雷諾夫已像一枚導彈似地撞在他的身上。波雷諾夫搶過激光槍結果了他。 警報器拉響了。波雷諾夫沖進一間空屋子,用槍托打滅了電燈,然后他從兜里掏出咪克索那、鹽水和棉花球。他把棉花球蘸點鹽水塞在鼻孔里,隨即敲破了裝著咪克索那的瓶子。波雷諾夫躲在屋角,槍口對准屋門。 不一會儿,几個匪徒往屋里探了探頭,接著不斷傳來匪徒們的囈語,“我看見天國了”,“苹果掉下來了”有一個匪徒把槍口插到嘴里扣動了扳机。 波雷諾夫乘亂走出走廊,順手搶了兩顆瓦斯彈。現在一切都取決于敵人何時能明白咪克索那是通過通風管道擴散的,取決于他們是否能立即起動空气濾清器。波雷諾夫用暗語開啟了一扇扇鐵門,他不停地往外沖。一扇鐵門突然被情急之下的波雷諾夫用身体撞開了,里面關著克麗絲,大腦袋匪徒正在燒烙鐵,沒等他叫出聲,波雷諾夫先開了槍。 克麗絲剛從刑具上被放下,鐵門就自動關上了,一切好像又墜入噩夢。“小鳥想飛走”擴音器里響起居斯曼的冷笑聲。惊魂未定的克麗絲絕望了,波雷諾夫卻立即用激光槍燒毀了屋頂的監視電眼,然后掏出兩個棉花球讓克麗絲塞在鼻孔里。“居斯曼犯了一個錯誤!”波雷諾夫安慰克麗絲,“鎮靜些。”他用激光槍燒坏了鐵門上的電磁鎖,門“吱扭”一下開了。 波雷諾夫帶著克麗絲沖了出去,可是暗語已經失去了作用,敵人關閉了所有要沖。激光槍的彈藥快用完了,無法再燒毀電磁鎖,波雷諾夫決定作最后的殊死搏斗了。 突然,電燈全滅了。波雷諾夫在一起漆黑中興奮地叫了起來:“我們占上風了。”斷了電,鐵門的電磁鎖就失去了作用,他們可以通行無阻了。他們穿過一道道鐵門,向地下工厂的車間前進。途中到處是失去理智的匪徒,波雷諾夫趁混亂扔了一顆瓦斯彈。 車間的門縫里有一道慘白的亮光射出來,工厂有著獨立的應急電源。波雷諾夫從門縫里看到三個匪徒正用槍對著“安提諾烏斯”號的旅客,旅客們全都雙手抱著后腦勺。波雷諾夫沖進去向匪徒掃射,克麗絲也開了槍,兩個匪徒倒下了。 另一個匪徒也被不再屈從的“羊羔們”打翻在地。 一個穿著“安提諾烏斯”號制服的小伙子跑到波雷諾夫面前,像報告似地說:“地下抵抗小組已做好戰斗准備!”他叫莫里斯,克麗絲在小紙團中提到過他。波雷諾夫迅速布置了戰斗任務,突擊隊要直接向管道加壓,把工厂破坏掉。波雷諾夫清楚地知道,一旦電力恢复,起義者立刻會被禁錮起來,所以必須控制住配電室。 他和克麗絲沖向配電室,兩個正在修理電路的匪徒被擊斃。波雷諾夫看到控制台被破坏得极為巧妙,轉換器被燒成了糊狀焊在了配電板上,這樣修理起來既費時又費力。波雷諾夫頓時想到了他的病人,電子工程師。他把手電轉向獨立的應急電源板,那雙巧妙的手也在這里留下了痕跡,這上面的轉換器只是被弄坏了,沒有燒成糊狀。兩個匪徒已快把這個電源板修好了。 波雷諾夫決定到無線電室去,向地球發出教援信號。他叫克麗絲堅守在配電室,在15分鐘后把應急電源的閘合上,給無線電發報机送電。 無線電室沒有遭到破坏,波雷諾夫把掃描指針調到呼喚地球的頻率上,他等待著。如果突擊隊失敗了,那現在地球的命運就取決于克麗絲是否能堅持住了。15分鐘過去了,沒有來電。他毫不怀疑克麗絲已經犧牲,但總會有人去合上電閘的。 電燈突然亮了,很暗而且閃閃爍爍的,這樣的電壓根本無法發報。這時,莫里斯沖了進來,他是“安提諾烏斯”號的報務員,波雷諾夫讓他留下來等待發報,自己去配電室調整電壓。 路上,波雷諾夫碰上了阿明,阿明跪在地上對他說:“老爺,我打死了格列戈里,阿明愿意為您效勞!”波雷諾夫讓他守住路口,只准對匪徒開槍。 波雷諾夫跨過配電室門口匪徒的尸体,克麗絲靠在控制台上,哆哆嗦嗦的槍口正對著他。隨著克麗絲一聲惊叫,波雷諾夫倒下了。 波雷諾夫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幸好你的槍法不准。”波雷諾夫開玩笑地對克麗絲說了一句。克麗絲終于松了一口气。當時她也受傷暈了過去,蘇醒后她接通了電源,但肩膀又不小心撞了電源板一下。莫里斯在無線電室等不及了,到配電室救出了他們并且修好了電源,可回去時,無線電台已被破坏。莫里斯告訴波雷諾夫敵人大部分已被消滅,居斯曼藏了起來。波雷諾夫讓莫里斯發動旅客,讓他們去抓所有活著的匪徒。 波雷諾夫發現房間里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一個陌生人,他一直站在一邊沉默不語。他叫利貝格,就是波雷諾夫的前任醫生,他和“安提諾烏斯”號的旅客一樣也成了囚徒。 他道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利貝格作為一個优秀的醫學專家被邀請到這個小行星上工作一年,報酬优厚。可是他立即就發現這根本不是什么科研基地,這里的人都是新法西斯主義分子!其他的專家被迫就范了,可利貝格堅決反對,他反對把崇高的哲學思想加以庸俗化地歪曲,他雖然覺得“宇宙上帝”的計划含有合理的內涵,但他不同意用這樣的方法。于是居斯曼就把他打發到工厂里去了。 基地的守衛者是從各處网羅來的互相仇視的几十個匪徒,他們總以為暴力是不可戰胜的,而實際上暴力卻是虛弱的。在這個處處受到監視的基地里,他們的神經處于分裂邊緣,消滅他們只需一場小小的混亂就夠了。 波雷諾夫正在暗自慶幸自己的胜利時,突然響起一陣狂吼:“你們輸了!”居斯曼出現在門口,用槍對著他們。 居斯曼洋洋得意地說:“我把你們的人關在了工厂里,叛徒已被處死,你們的無線電報也沒發出去”“你是個笨蛋,居斯曼。”波雷諾夫若無其事地挪挪頭下的枕頭,甚至看也沒看居斯曼一眼,“你犯了一個錯誤!” 居斯曼慌了神:“不!我不會再犯錯誤了!” “實際上還是犯了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波雷諾夫停頓了一下,死死盯住居斯曼的眼睛。 “你沒看見此刻你背后站著誰?打!!!”心理學家大吼一聲。 居斯曼本能地轉過身去。就在這一剎那,一個枕頭准确地擊中了他的后背,同時響起了波雷諾夫的一聲咆哮,——一聲令人的神經難以忍受的狂怒的咆哮。 居斯曼突然用兩只手抓住領口,咚的一聲倒在地板上。利貝格嚇得捂住胸口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克麗絲也惊呆了。 波雷諾夫冷冷地說:“他已經死了。” 利貝格小心地爬到居斯曼身邊,扳起這個新法西斯分子的頭。“死了。”他惊恐地低聲說,“真怪”他往門外的通道里望了望,一個人也沒有。 “一點也不怪,他的神經堅持不住了,他是被嚇死的。”波雷諾夫聲音小极了,他感到极度的疲乏。 “可是,他為什么不立刻打死我們呢?”利貝格問。 “為什么?他是被布道者所具有的一种共同性格害了。這些人都喜歡裝腔作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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