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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醫生的潛艇


  “薩里瓦托爾明天要來到了。”克里斯多對巴里達札爾說。他們坐在巴里達札爾的小舖子里。“听著,兄弟,留神听著,別打斷我的話頭,免得我忘記要講的話。”
  克里斯多沉默了一陣,集中思想,然后繼續說下去:
  “我和你替佐利達出過許多力。他比你和我都有錢,但是他想更有錢。他要捕捉‘海魔’……”
  巴里達札爾動了一動。
  “別說話,兄弟,別說話。你知道‘海魔’是什么嗎?他是寶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海魔’能夠在海底采集珍珠,海底有許多沉沒了的船舶裝著不可計量的寶物,他可以替咱們取出來。我說是替咱們,不是替佐利達,兄弟,你知道伊赫利安德爾愛古崎愛萊嗎?”
  巴里達札爾想講些什么,但克里斯多不讓他開口。
  “別說話,听著。伊赫利安德爾愛古締愛萊,我知道了這樁事以后,我說,好,更熱烈地愛古綺愛萊吧。他比佐利達是個更好的丈夫,更好的女婿。古崎愛萊也愛伊赫利安德爾,我讓他們會面。”
  巴里達札爾歎了口气,但沒有打斷克里斯多的話。
  “這還不是全部情況呢,兄弟。我想提醒你一件許多年以前的事,你妻子從娘家回來,在路上,因分娩死去,孩子也死了,當時我并沒有把全部情況告訴你,我不想讓你傷心。現在我講出來,你妻子在路上死去,但是孩子活著,這樁事在一個印第安村庄里發生,一位老媽媽告訴我,不遠住著一個偉大的奇跡創造者、天神薩里瓦托爾……”
  已里達札爾凝神注意起來。
  “她勸我把孩子帶到薩列瓦托爾那儿,讓他把孩子從死里救出來。我听從這善意的勸告,把孩子帶到薩里列瓦托爾那儿。‘請救救他吧’,我說,薩里瓦托爾接過小把戲,搖搖頭說:‘很難救了’,便抱走了。我等到晚上,黃昏時分,一個黑人走出來說:‘孩子死了’。于是我离開了……”
  “就這樣,”克里斯多繼續說,“薩里瓦托爾通過黑人說孩子死了。在剛主下來的嬰儿——你儿子一身上,我看見一個胎記。這個胎記的形惆記得很清楚。”停了一下,克里斯多繼續說:“不久以前,有人砍傷了伊赫利安德爾的脖子,我替他包扎的時候,微微揭開他鱗片衣服的領口,看見一個胎記,形狀恰恰和你儿子一樣。”
  巴里過札爾睜大眼睛注視克里斯多,激動地問道:
  “你以為伊赫利安德爾是我儿子?”
  “對,我這樣想。我以為薩里瓦托爾騙了人。你儿子并沒有死,薩里瓦托爾把他造成了‘海魔,”
  “嗅一嗅!……”巴里達禮爾忘形地叫起來。“他這么大膽!我要親手殺死薩里瓦托爾!”
  “別講話!薩里瓦托爾力量比你強。再說,也許我搞錯了。二十年過去了,脖子上的胎記也許別人也會有。伊赫利字德爾是你儿子,也許——不是你儿子,所以得小心。你到薩里瓦托爾那儿去對他說,伊赫利安德爾是你儿子,我做你的證人,你要求他把儿子交還給你。如果他不交還,你說,你到法院告發他殘害儿童。他害怕這一著。如果這一手不見效,你上法院。如果在法院里咱們不能夠證明伊赫利安德爾是你儿子,那未使他和古綺愛菜結婚:因為古“綺愛萊是你養女。那時候你苦苦思念妻儿,我替你找到這個孤女古綺愛萊……”
  巴里達札爾從椅子上霍的站起來,這時他在舖子里來回踱著,碰到螃蟹和貝殼也不在意。
  “我的儿呀!我的儿呀!嗅,多么倒霉啊!”
  “為什么倒霉?”克里斯多覺得奇怪。
  “我沒打斷你的話頭,留神听你的,現在你要用心听完我的話了。在你發瘧疾的時候,古綺愛萊嫁給了佐利達。”。
  這件新聞叫克里斯多大吃一惊。
  “可是,伊赫利安德爾……我可怜的儿子,”馬里達札爾低下頭。“伊赫利安德爾在佐利達手里啦!”
  “決不會吧”克里斯多反駁道。
  “是的,是的。伊赫利綺德爾在‘水母號’上。今天早晨佐利達到我這儿來。他嘲笑咱們,挖苦咱們,垢罵咱們,他說,咱們哄騙了他。”
  巴里達札爾感到絕望。克里斯多不以為然地瞧著兄弟,“現在不是流淚的時候,應該知道,明天清晨,薩里瓦托爾就要到了。拿出大丈夫的气概來吧。日出的時候你在防波堤上等候我,我必須搭救伊赫利綺德爾,佐利達往哪儿去的?”
  “佐利達老早就打算到巴拿馬海岸。”
  克里斯多點點頭。
  “記注,明天早晨日出以前,你應該在海邊。即使要等到晚上,你也要坐著,別走開。”
  說完后,克里斯多匆忙回家。他通宵盤算著快要來到的和薩里瓦托爾的會面,他得在薩里瓦托爾面前證實自己沒有過鍺。
  黎明時,薩里瓦托爾來到了。克里斯多向大夫問好之后,臉上帶著悲傷的、忠心耿耿的表情說:
  “咱們家出了很不幸的事情啦……我好多次警告過伊赫利安德爾,叫他別在海灣里游泳……”
  “他怎么啦廣薩里瓦托爾不耐煩地間。
  “他被人家偷走,帶到帆船上去啦……我……”
  薩里瓦托爾使勁捏著克里斯多的肩膀,凝神盯著他的眼睛。這樣子只有一剎那,他把一個黑人叫來,操著克里斯多听不懂的語言對他說了几句,然后向印第綺人命令式地叫道。
  “跟我來!”
  薩里瓦托爾不歇一下,也不換掉路上的衣服,便出了房子,急步走入花園,克里斯多勉強跟上他。到了第三堵牆邊,兩個黑人赶上了他們。
  “跟我來,”薩里瓦托爾又命令說,一面走下地底扶梯。克里斯多和兩個黑人在一團漆黑中跟著薩里瓦托爾走,薩里瓦托爾一步跳几級,十分熟悉這地底迷宮。
  到了下面的梯台,薩里瓦托爾在黑暗中摸索,打開右邊牆上的門,沿著黑洞洞的走廊走去。這儿沒有梯級,薩里瓦托爾雖然沒有點起燈火,卻走得更快。
  行程完了,走在前頭的薩里瓦托停住腳步,扭亮燈光,克里斯多看見自己在一個被淹著的很深的大山洞里。水面上,就在他們站立著的石地面旁邊,克里斯多看見一只小潛水艇。跨進潛水艇,薩里瓦托爾扭亮了艙里的燈,一個黑人砰的關上艙門,另一個已經開動了馬達。克里斯多覺得潛水艇震動了一下,緩緩掉轉頭,沉下去,同樣緩慢地前進,過了不到兩分鐘,他們浮出水面。薩尼瓦托爾和克里斯多走上船長台,潛艇已經飛快地前進。
  “誘拐伊赫利安德爾的人往哪儿去了?”
  “沿著岸邊向北方去了,”克里斯多答道。“我冒昧地向您建議帶我的兄弟去。我預先通知了他,他在岸上等候看呢。”
  “為什么?”
  “伊赫利安德爾被采珍珠的佐利達偷拐去了。”
  “你打哪儿知道的?”薩尼瓦托爾怀疑地向。
  “我向兄弟描述在海灣里捉去伊赫利安德爾的側船,兄弟認定那是佐利達的‘水母號’。佐利達偷走伊赫利安德爾,大概是為了采珍珠。而我兄弟巴里達札爾非常熟悉采珍珠的地方。他對咱們會有用處的。”
  薩尼瓦托爾考慮了一下。
  “好!咱們帶你兄弟走,”
  這時,巴里達札爾正在防波堤上等候哥哥。潛艇掉頭向岸邊駛去,巴里達札爾在岸上皺起眉頭,望著使他呼吁成為畸形人的薩里瓦托爾。然而,印第安人彬彬有禮地向薩里瓦托爾一鞠躬,泅水到潛艇。
  “全速!”薩尼瓦托爾下命令。
  薩尼瓦托爾站在船長台上,凝神注視著平靜的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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